入夜,前日的一场大雨,好像只是上天略微打了个喷嚏一般,并没有持续多久。晚上的兰州城,除了月光散发着它那独有的温柔之外,还是如同白天一般,燥热地兰州百姓难眠。

温柔的月光挥洒在肃王府的窗间,两个黑影映射在糊了纸的红漆窗子上。

沈青跟世子朱飞虎坐在肃王府厨房的案几上,桌上洋洋洒洒摆了一桌吃的,荷叶鸡,朱蹄膀,黄河鲤鱼,还有一壶竹叶青的烧酒散发出酒香,沈青手里抱着个猪蹄膀在大吃特吃,不时来一口烧酒,还不忘点评两句:“小虎儿啊,你家这饭食着实是不赖,怪不得你年纪比我还小,力气就这么大。”

朱飞虎把那盘就剩了鱼尾的黄河鲤鱼递到沈青身前,抹了抹还在发红的眼睛:“青哥儿,父王叫我跟你们走,明日就要出城,娘亲就是一个劲儿地哭,说什么将我送进贼窝子里,父王还打了娘亲一巴掌,将她禁了足。”

仅仅几天的相处,沈青跟朱飞虎就成为了朋友,自恃武力不弱的世子殿下,在沈青的铁枪面前屡战屡败,屡战屡败,终于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承认了沈青的厉害,将他当做了朋友,也是第一个朋友。

沈青嘴里嚼着蹄膀,又龇牙咧嘴地喝了一口酒,装作老成道:“王爷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偷听陈爷爷谈话说外面有好多的反贼,是来杀你父王的头的,王爷是为了保护你才让跟我们走的。”

到底是朱家的血脉,朱飞虎听到这里,攥着拳头大声道:“反贼来了杀了便是,你我二人武艺高强,正好可以建功立业。”小小的少年,也正是有自己心思的时候,又沮丧了起来:“父王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况且陈师傅也在,父王肯定也是没有信心了。”“青哥儿你不知道,我们虽是宗亲,但是勒令非祭祖不得出封,父王娘亲他们肯定是要留下来的,这样一来我又跟孤儿有什么两样?”

听到朱飞虎这么说,沈青正在咀嚼的嘴停了下来,猛嚼两口咽了下去,控了控不剩多少的烧酒,往后一躺,靠在墙上,把头埋在腿间不说话了。

世子在一旁发呆,木木的眼睛里好像是在想自己独自一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而一旁的沈青也是如此,皎洁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一滴晶莹落在了沈青的腿间,索性将头埋得更低了。

肃王到底还是说一不二的,第二天一早,备齐了陈师傅所要求的东西,腰刀两百柄,弓箭五十具,箭支五千,还有五千银两,另外还应世子的要求专门从武库拿了一杆镔铁长枪送给了沈青。

只见朱飞虎与沈青骑在马上,各披一身皮甲,听管家说还是用蛟龙皮制作而成,一匹乌色宝马立在胯下,看起来也是一个铮铮男儿。只是脸上的鼻涕泡出卖了一切,王妃孙氏指挥着仆役将好些东西装上马车。孙氏早上一觉醒来,就听见王府里喧喧闹闹地,去院中一看,才知道是今天宝贝儿子就要被送出去了,来不及跟肃王发脾气,立马就喊人为世子准备吃穿用度了。

“牡丹,杜鹃,你们两个跟着世子去。”王妃孙氏叉着腰对两个少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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