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从临清州启程,半个月后到达北直隶河间府。

“今年的中秋节不能在京里过了,咱们在河间府这里休息几日,八月十六再启程。”

陈矩说:“主子爷,现在不可放松警惕。”

“召见藩王们,咱们庆祝中秋,这不行吗?”

“主子爷,不可…!”

“不了掉以轻心,现在是非常时期,回京后都要小心谨慎,特别是宫里。”

八月十五,中秋节。

万历皇帝就自己在大帐内过的,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真圆真大。

此时在郑王的帐篷呢,藩王们还有郑王世子在过中秋。

“陛下怎么了?”

“这一路谁也不见,不会被太监们控制起来了吧?”

郑王世子说:“行军的时候看陛下严肃,原来坐船回京,现在改大军慢速回京,这一路上骑兵戒卫着,可能有人要暗害陛下。”

“郑王叔,您看呢?”朱鼐铉问。

“这天下最苦的差事,就是做皇帝,看陛下这么不轻松,不做皇帝还是好的。”

“谁会害陛下?”

郑王世子说:“多了,江南官员、湖广官员、山西官员,河南、山东官员,陛下这一路招兵买马,就是要控制军队,这招了他们忌讳。”

“如果陛下有了军队,文官们就不再能威胁陛下。”

“现在各地总督、巡抚都是文官,不说别人,就说张居正和戚继光,他们没有勾结,打死都不信。”

“朝中有权官员勾结边军手握重兵的大将,这在太祖、永乐时期,早就抓起来砍头,此时皇权势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郑王叹口气说。

“唉…!陛下也难!”朱鼐铉叹口气。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

夜晚,正在睡梦中的朱翊钧,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了!”

朱翊钧料到会着火,他紧忙起来,穿衣服就往外跑。

迎面差点撞到陈矩,他光着身子把朱翊钧推回到大帐。

“主子爷,此时外面乱,主子爷不能乱走,不然会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蓝自大!”

陈矩喊着。

蓝自大拿着宝剑,站在门外。

“把剑放下,赶紧调人把大帐护卫起来,任何人不能靠近,如果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朱翊钧的心跳的厉害,要不是刚才陈矩,他就冲出去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给我倒杯水。”

朱翊钧的手指都在颤抖,喝口水后,才镇定下来。

他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海瑞的帐篷走水了,亲军已经把海先生背出来,他的岁数大,差点就被烧死。”

“难道是朕这里护卫严秘,他们拿海瑞吓唬朕?”

陈矩告诉小四:“你在这里伺候主子爷,蓝自大你不能离开这里,我去查查看。”

此时朱翊钧的脑袋里,就像一团浆糊,到底是不是李太后要害他?

到底是不是东林党要害他?

宗人府的宗正令以及宗正,还有郑王世子一起赶到万历大帐外。

郑王问:“陛下呢,陛下呢?陛下怎么样?”

蓝自大拔出绣春刀,对准郑王说:“郑王,还有各位藩王,陛下没有事,你们请回,现在大营不能乱,海瑞的帐篷烧了。”

“海瑞呀,唉…!”朱鼐铉叹口气:“小王以为陛下这里失火,吓死我们了。”

郑王看着众位藩王:“都回去吧,晚上睡觉留意一些,这火来的有些邪性,偏偏过节失火,这一路都没事。”

此时海瑞身边有他侄子,还有亲军照顾,庞尚鹏也赶了过来。

“刚峰兄怎么样?”

“熏晕过去了,别围着了,透透气。”亲军连长李虎拿着水,喂海瑞喝一口。

“有知觉了,一会就好,都回去睡觉,咱们连站岗,严密监视,对不上口号,先拿下再说!”

“是!”

陈矩回到大帐,告诉万历皇帝。

“锦衣卫的人,亲军还有腾骧卫点过人,一个不少,锦衣卫少了两人。”

“是谁?”蓝自大问。

“主子爷仪仗队的。”

“罗阳伯和王安鹏。”

“好像就是他们两个。”陈矩说。

蓝自大回忆起来:“这两个人老家是浙江的,看来确实有江南人要暗害陛下,这次烧海瑞的帐篷,看来是迫不得已,再不烧他们的家人就要遭殃。”

“在南京时,我就看他们两个,总窃窃私语,偷偷看陛下。”

“陛下,回京后,锦衣卫要排查,把一些不安分的人,都清理出去。”

“你们看着办,马上派人去浙江,同时严密监视各地边军,如果有人擅自调兵,锦衣卫可先斩后奏,不论总督还是巡抚。”

“海瑞怎么样了?”

陈矩回道:“晕过去了,被烟熏的,还好咱们有准备,火很快就被扑灭,周围烧了两个帐篷。”

“好!”

“明天启程!”

“传旨京里,所有官员勋贵,八月二十八,在永定门外接驾。”

小四说:“主子爷,明天就是万寿节,咱们还要赶路吗?”

“非常时期,朕就不过生日了,这些人就是故意吓唬朕。”

“哼!朕不是吓大的!”

农历八月十七是朱翊钧的生日,也是大明的万寿节,大明皇帝的生日,也算官方节日,放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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