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林秀娥无奈的看着怎么都叫不起来的儿子,也不知道这父子俩昨天晚上嘀嘀咕咕到了几点。
直到十点钟,杨帆才被窗外刘全的喊声给叫醒。
今天约了他一起去看罐头厂。
快速的洗漱了一下,桌子上老妈留的早餐一口都没吃,杨帆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楼。
“真慢呢你,要不要去叫上晓彤啊?”刘全问道。
“别叫了,罐头厂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叫的,等中午吃了饭,叫上她去打街机。”
“行,走起!”
二人骑着陪伴过他们高中生涯,即将光荣下岗的自行车,朝着市罐头厂驶去。
市罐头厂位于魏城南郊,比邻后世的湿地公园,现在这地方还是个烂河滩,倒是不少鱼友周末的时候会相聚于此钓鱼野炊。
罐头厂大门紧闭,门房处开着一道铁皮包着的小门,门房里住着一对老夫妇,大概算是看门人吧。
杨帆给老头敬了一盒他爸的阿诗玛,乐的老爷子嬉笑颜开,不但同意两人在厂子里转一转,还热心的把自行车推进了大门里。
罐头厂里,清洗车间、蒸煮车间、灌装车间的大字牌子还高高的挂着,只是曾今轰隆的机器声已经停歇了。地上落着厚厚的灰尘,明显已经有些时日没人来过了。
走进厂房,杨帆惊喜的发现,生产线上的机器居然是打包封上的,连接处都还贴着盖着红章的封条。从机器下面露出来的厚厚的油泥就能看的出,停工时,工人们是对机器做了良好的保养和封尘的。
这让杨帆对罐头厂的干部工人充满了好感,看来厂子倒闭更多的还是这些机器生产出来的罐头,无论包装还是口感都已经满足不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求了。
看到一块裸露着的铭牌,上面写着上海机械厂,一九六二年六月的字样,这机器的年纪都快赶得上自己老爸了。
走出了车间,杨帆看到曾经筛捡果物的大操场。场地十分宽敞,旁边五间大仓库虽然结构老旧,但建筑依旧很结实,打扫打扫就能直接使用。
满厂子的转了一圈,办公区加上生产区,罐头厂的占地起码得有十亩地,相当宽敞。
回到门房,杨帆跟看门房的刘老根闲聊起来。
“老刘,这厂子的机器设备不错啊,怎么就停产了呢?”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
“没事,您老要是愿意讲,就讲给我们听听。”
“嘿嘿,我刘老根七十有三了,还有什么不敢讲的。你们俩个小青年是记者吧,如果能有机会,帮我们的老厂子喊喊冤呐。”
杨帆没承认,也没否认。倒是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本本,一副要记笔记的样子。
“我们罐头厂是62年建厂的,后来经历了动乱年代,直到80年才有重新开始生产。当时我们厂主要生产梨罐头,老厂长叫黄自强,就是他带着我们一块砖一块瓦的又把要死不活的罐头厂经营的红红火火。我们的罐头在龙城都十分的畅销呐。
后来,上头给我们派来个副厂长叫萧华。忒TM不是个东西,伙同着外面那些经销商,坑厂子的货。他们把好好的罐头拉出去,结款的时候就说什么破损啊,变质啊,想方设法赖着钱不给。赖不下去的时候人就蒸发了,哪里都找不到人。
其实厂里的人都知道,就是萧华在捣鬼,甚至有人认出有一个经销商实际上就是萧华的小情儿,奈何人家上面有人,黄厂长也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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