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董卓站在城墙上,看着蜂拥而进的西凉军马,脸上稍见霁色。

“哼哼,这下看丁原小儿还在我面前猖狂。”

他语气中的怨恨,怎么也掩藏不住。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两只颇多嫌隙的部队。丁原进城后,和董卓因理念不合,把整个洛阳闹了个乌烟瘴气。朝廷上两人大吵,大街上双方部队剑拔弩张,整个洛阳都充斥着火药味。

虽然双方兵力相仿,但西凉兵大都是降兵,真要打起来,不被丁原囫囵吞掉才怪。如今主力姗姗来迟,董卓总算放下了心。

牛辅沿着城楼的阶梯噔噔而上,跪倒在董卓面前:“岳父大人,小婿来迟,你受惊了。”

牛辅长得一表人才,面皮白净得连刘毅都嫉妒。不过也难怪,他要没生副好皮囊,以董卓在凉州的身份地位,这个女婿的位置还真轮不到他。不过,他这次来得可不顺利,为了响应董卓急招,牛辅选择了抄道近路,所部沿着黄河一路南下,结果与活跃在并州一带的白波黄巾不期而遇,两军还打过一场,结果黄巾势大,他未能讨好不说,还吃了点小亏。

董卓连忙将他扶起,满脸笑容:“不晚不晚,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转过头,看着在城门洞里奔腾而过的队伍:“现在我们主力已到,兵力更胜丁原,看他还敢猖狂。”

下方蹄声如骤雨,西凉大军如一股洪流,从城门中涌入。呐喊声响彻天地,从声势上来说,确实有些骇人。

丁原虽然和董卓不对付,但御下甚严,并州兵进城后,有他们的掣肘,西凉兵也不敢为所欲为,洛阳城的治安大有起色。不过,这种短暂的平衡即将打破。

进城的西凉兵如一滩污渍,在洛阳城内蔓延开来。从城楼上望下去,这道黑色洪流正迅速在城内朝远方延伸,到处是人喊马嘶声,比菜市场还吵。整个洛阳已乱成了一锅粥。

牛辅站起来,顺势拍起了马屁:“是。若论打仗,我们西凉健儿还没怕过谁来,得岳父大人的带领,定灭丁贼于指顾间。”

刘毅心下好笑,这家伙连黄巾都打不过,却在这里大吹特吹,半分不带脸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得胜归来。但董卓吃这一套,拍了拍他肩,又指了指一旁的刘毅:“延宗啊,丁原的并州兵不弱。尤其那个吕布,武艺不凡,你见到可得小心。还好我有兴汉,否则还真不好抵挡。”

一听董卓如此说,牛辅脸色顿时一沉。他瞟了一眼刘毅:“岳父大人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依我看呐,那吕布多半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小婿只需带五百精兵,定能取他项上人头。”

这话更是托大。大概连董卓都觉得有些过头了,不由皱了皱眉,但他对这个女婿很是爱护,也不好去拆他的台,只是道:“小心点总没错的,你平时没事,要多与兴汉走动走动,对你有好处。”

“知道了,岳父大人。我扶你下去吧。”

牛辅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冷冷看了一眼刘毅,然后搀着董卓,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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