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没醒。
就是睡梦中哭。
一时间江辰也有点心疼,想想,还是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一边轻拍,一边哼起了歌。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早上。
雨终于停了。
鸟儿在枝头跳跃欢歌,叽叽喳喳似乎在宣告着一切灾厄苦痛都已远离。
病床上,唐婉睁开双眼。
她听到有人在打呼噜,扭头一看,是江辰,仰着脖子,口水都淌出来了。
怀里还抱着衣裳未干头发未干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妹妹唐筱,时不时手拍一下。
不知不觉,眼眶又悄悄泛红。
此后不久,江辰身子歪了一下,又赶紧坐正,意识也有了片刻的清醒。
吞了吞口水,又抹掉嘴角口水,他准备继续睡。
忽然又睁开,带着淡淡的呆滞问道:“醒了?”
唐婉没出声,抹去泪水脸侧向一边。
江辰扭了扭脖子,酸疼,“醒来就好,一会医生就来了,有什么不舒服跟医生说。”
“不用你管!”
突如其来的怒怼,使得江辰一脸懵:“怎么了这是,我招你惹你了?”
女孩不出声。
不多久,医生进来了,唐筱也醒过来。
“郑医生,我姐没事吧?”
村里就这么个医生,从小学的预防针到大人的发烧感冒,都是他。
看他检查完,唐筱赶忙询问。
江辰则一本正经说道:“感觉可能还是烧,刚才无缘无故她就跟我发脾气。”
唐婉伸腿就是一脚:“你才烧,你从头到脚都烧!”
“你看你看,郑医生你看,她还踢人。”江辰指着唐婉,看向郑医生,意思是赶紧再补一针。
郑医生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烧是退了。”
就这么说着,很快拔掉针管,收了两块钱,一行三人也从郑医生家出来。
紧跟着唐婉便淡淡道:“背我。”
雨停了,水还没退,回去得淌。
江辰原本是要背的,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我不,筱筱你过来,我背你。”
唐筱呵呵笑:“小辰哥你还是背我姐吧,她才是病号……”
江辰瞅了唐婉一眼,想想,还是没一般见识,再度把她背了起来。
感觉也还好。
昨夜下雨,大半夜黑灯瞎火,淌水不好玩。
这会,他感觉像是佩奇遇见了泥坑,可有意思了……
只是姐妹俩心里并不好受。
再次回到家,家里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冰冷的遗像,一时间唐筱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唐婉也跟着抹眼泪。
一连两天就这么度过,没有笑声,愁云惨淡。
到第三天,水终于退了,露出泥泞的路面,浸泡过后几乎只剩下泥巴的农田。
江辰坐在门口发呆。
这两天他努力了,排水,开沟,连隔壁家的农田也没落下。
但结果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因为两家在头上,地势最低,地里基本上没剩下东西。
这意味着这一季绝收了。
这意味着种地全年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收入没了。
但提留款不会少,学费不会少,该吃饭也还是要吃饭。
他还手贱捅了个马蜂窝,艹,好疼,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奇了……
忽然唐婉冷着脸走了过来。
“???”
“进来,关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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