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李有才,脑中不断浮出着同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被他触及深思之后,则更加快速清晰,不间断的涌入他的脑中。

凡世间之事,反常既是妖。

现在狂风四起,大雨急下,而目所能及的,却只有浓厚的大雾,而且只能目视三四米远的距离,刮风下雨的时候,如何会形成这么大的雾气。

道路两边的风景,看似熟悉,实则陌生无比,或许是由于雾气的影响,也可能是受风雨的影响,但无论如何,都与他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远,这又是为何。

保安室里的老大爷绝不是聋子,为什么听到门外呼救,充耳不闻。

为什么在学校的大门前,原本熟悉的校园,突然让他感到非常的陌生。

整个世界都异常的阴冷,冷的不仅仅是风雨,而是内心不自觉冒出的寒气。

太诡异了。

这个世界都显得诡异无比。

李有才越跑越慢,因为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已经逃了出来,或者远离危险,相反,他总觉得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近。

孙可云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老是不安。”

孙可云想了一会,说:“说实话,我现在也感到不安。”

难道她也发现了异常,也感到了整个世界的诡异之处,有传言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为敏锐的,她可不可能,还发现了自己所忽略的地方,而自己所忽略的地方,也许就是最重要的地方呢。

很有必要问问她。

“你心中的不安,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事,才感觉到的。”

孙可云点了点头。

那么说来,她确实发现了某些事,是这些大雾,是两旁的风景,还是整个世界的不和谐,亦或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反常?

孙可云说:“这件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她果然发现了自己所不能发现的反常,与自己有关,那么自己又如何才能发现,如果没有她,没有孙可云,自己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

孙可云说:“对,与你的眼睛有关。”

“眼睛?”

自己可以通过眼睛,来探知外部世界的一切,但是却无法看到自己的脸,更是无法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的眼睛。

李有才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他的眼睛,用心去回忆,眼睛是否有过什么变化。

首先,感触最深的,便是石狮子复活的一刹那,那时天旋地转,脑中嗡鸣声大作,双目刺痛如火灼烧,接着就平息了下来,虽说是平息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疼痛的太厉害了,导致自己对疼痛不敏感,稍一平息就以为是正常了,现在想想,自己的双眼,的确还有隐隐的余热。

难道,其实并没有正常?

李有才猛然间联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睛如火般灼烧,那岂不是会痛的布满血丝,平时用力揉一揉都会充血通红,刚刚那种状态下,应该不只是会布满血丝这么简单,双目肯定会赤如朱砂。

既然赤如朱砂,与那石狮子的眼睛相比,又会怎样?

李有才不敢再想下去,失声道:“我的眼睛和它的眼睛……”

“不错,几乎没有二样。”

孙可云知道他猜到答案了,没等说完就给与了肯定的答复。

一个更大的谜团在李有才的心中爆炸了。

石狮子出现之时,伴随着诸多异象。

狂风骤起是其一。

大雾突生是其二。

温度极降是其三。

其四便是它本身的变化,身体徒增接近三米,双目赤红,且有红光散发,穿透雨幕大雾,直射三位女生。

而自己眼睛的疼痛,也是在石狮子暴露之时,同时发生的。

这是不是代表着某种联系。

就好像是一种连锁反应,比如说多米诺骨牌,推到了第一个就会压到第二个,接着源源不断的被压倒,直至最后一个骨牌倒下,那反过来想,如果第一个骨牌没有被推到,最后一个骨牌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自己在那处草丛里,监视了它近两年的时间,没有任何反常,没有任何怪事。

以前见过的八眼男人,与粉衣女子交谈的纸人,还有蹲伏在杂草里的石狮子时,当时都没有任何异象。

为什么?

因为它们当时都没有现出真身。

村庄里的人看不到八眼男人的八只眼睛,粉衣女子也看不到纸人是一个纸人,而石狮子就算被人看到,也只会被当作一个普通的石狮子,被丢弃在草丛里。

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不妥。

正常人无法看到它们,无法发觉到它们。

而今天,三个女子都同时看到了这个石狮子,它双目如血,面色凶恶,被她们明明白白的看见了。

就是因为它现出了原形。

它现出原形的目的,是为了要作案,履行它一年一杀的嗜血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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