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闻言,剑眉一皱,却不高兴,不由得起身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思考田令孜的这个计策,事情没有田令孜想的这么简单顺利,李国昌父子能在唐末称霸中原,与篡唐奸雄朱温抗衡多年却不落下风,又岂是泛泛平庸之辈,他知道历史上李国昌父子起兵作乱的原因,不仅是李国昌父子两野心膨胀,扩张势力,最主要原因还是朝廷因为将他们互换职位,分化他们应有的势力,他们才会铤而走险,起兵作乱,背叛朝廷,从而导致大唐大好的局势一落千丈。
为了不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救的地步,绝对不能采纳田令孜的计策,若是大唐在天下太平,强盛鼎峰之时,或许可以此计策压住李国昌父子,徐徐图之他们的势力,但是眼下大唐危机四伏,国势日渐衰微,又岂能用这分化计策来对付李国昌父子,所以只能先稳住李国昌,再慢慢想对策解决李国昌父子才是上策。
“阿父所言极是,只是李克用兵乱,正是他想扩大势力,才会铤而走险,杀了段文楚,背叛我大唐,若是将李国昌的原本的势力分化,这必会引来李国昌父子的不满,从而导致他们借口造反,得不偿失,如今我大唐正直多事之秋,且黄巢贼寇狂狷,荼毒生灵,至今尚未剿灭,已有扩大燎原趋势,我大唐此时不宜再生内乱,旁生枝节,还是需要集中一切可用兵力,联合绞杀黄巢贼军,才是我大唐首要任务,待平定黄巢贼军,我大唐恢复国力之后,再铲除李国昌父子,这岂是不更好,所以还是不要对换职位,继续让李国昌当振武军节度使吧。”李儇说着,此时负手而立,眼神清朗,神情威严肃然,颇有英明之主威武气质。
田令孜见状,脸色微微一惊,随即恢复正常,呵呵一笑:“陛下圣明,深谋远虑,老奴远远不及也,既然陛下心中早已虚怀若谷,已有决定,老奴即可派人前去振武军,告知李国昌朝廷任命之事。”
“嗯!有劳阿父!”李儇淡淡一笑道。
“陛下!老奴宫中事务繁忙,就先退下了。”田令孜见事情已经决定,也不再多留,便和李儇告辞。
目送田令孜离开之后,李儇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的是一层冷若冰霜,仿佛那万丈冰雪,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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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回到了自己房间,悠然自得靠在胡床之上,两个太监正在左右两边伺候着田令孜,一个按摩肩膀,一个捶捶腿,十分的惬意享受。
田令孜闭着眼睛,享受着两个太监细心的伺候,心里也思量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
只觉告诉田令孜,眼下小皇帝总感觉有些不一样,虽然仍旧和往常一样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是个不懂事的小少年,但是阅人无数,阅人老辣的田令孜,觉得眼下的天子变了许多,面对事情,包括面对人,不仅神色自若,平静如水,而且天子那眼神,却是有着和他眼下这般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深沉,仿佛那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深不可测,加上方才小皇帝对李克用作乱的见识远见,一下子点中了要害,颇有拨乱反正的谋略,这岂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睿智?以及他的言行举止,颇有明君之质,这小皇帝平日里嬉戏贪玩,莫非都在假装?麻痹所有人?
若是如此,那这小皇帝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心机城府也太深了。
尤其是方才小皇帝略施小计,就将自己的两个徒儿,身心俱疲,死的毫无还手之力,死的没有任何反驳,并且也让小皇帝不会引来一个弑杀的暴君坏名声,乃是两个徒儿自己愚蠢找死,杀人不过头点地,小皇帝能够如此杀人,心思缜密,精于算计,手段真是堪称一绝。
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怕是这两个徒儿,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田令孜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跳动了几下,不过一想到小皇帝的祖父宣宗皇帝李忱就是靠个人演戏假装,骗过了所有人,才得以在宫廷斗争之中幸存下来,并且在对手武宗皇帝驾崩后,取得权宦马元贽的信任,登基为帝,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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