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苍茫,风如刀剑,阎解旷期待的回娘家的小夫妻路上也没遇到,白明川也没唱信天游,大车就这么咯吱咯吱一直往前。

李奎勇躺在行李包上发牢骚:“这鬼地方真他妈没劲,走了半天连棵树都没见着,哟,前边那条河是黄河吗?水怎么这么黄?”

阎解旷笑骂道:“你丫整个一个地理盲,黄河在晋秦交界处,离这儿远着呢,这条河可能是无定河。”

李奎勇猛地支起身子:“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就是唐诗里说的那条河?”

“哎哟,不错哦,还会来两句唐诗。行了!还春闺梦里人?快醒醒吧!闹不好呀,就成了无人认领的无定河边骨了,别被野狗叼走就成。”阎解旷嗤笑。

秦岭这一路累惨了,这时才稍稍缓过劲来,叹气道:“清朝光绪年间有个姓王的大学士来西秦考察,考察完写了一篇文章叫《七笔勾》,从山川地貌到衣食住行、礼义廉耻,将西秦说得一无是处。”

“呵呵,这种人就不配当官,没有仁心,缺乏悲天悯人的情怀;对劳苦大众没有起码的同情心;等到庚子年慈禧、光绪来西秦避难的时候,靖北县令去告御状,光绪宣布《七笔勾》奏折无效,将这个姓王的从大学士贬为七品知县,可谓罪有应得。”阎解旷讥笑道。

“我只看过《七笔勾》,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秦岭道,来插队前,她也是查阅了一些资料的。。

“纵使身处穷山恶水,纵使苦难重重,黄土高原上的人们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积极向上的态度,和天斗,和地斗,他们依旧在这里顽强地生活着。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想尽办法,帮助这里的人们摆脱穷困的生活,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才不负青春韶华,不负党和人民的期望。”阎解旷胸中充满豪情。

说话间白店大队终于到了。

白明川驾着车带他们来到村子边的两口窑洞前道:“这里就是给你们安排的住处,现在是冬天,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没什么活要干,你们先休息几天,额再安排任务。”

几个青年听到动静从窑洞里出来,白明川对那个男青年道:“卫国,这是京成来的知青,你来安排他们先住下。”

“好的,这下知青点的人就算都到齐了。”孙卫国答应一声,招呼其余女知青帮忙搬东西。

孙卫国年龄比阎解旷他们稍大,个不高,偏瘦,但长得倒也眉清目秀,是个小帅哥。

“伙计,你带的都是啥玩意儿,咋这重的?”孙卫国揉了揉肩膀,他想帮阎解旷提箱子,可差点把肩膀给闪了。

“都是些书,还有些伟人像章,还是我自己来,你去帮秦岭吧!”阎解旷一手提溜起皮箱,一手提着被褥,差不多快2.7的体质不是盖的,轻轻松松就送到窑洞里面。

“书?都是些啥书?我能借来看看么?”一听见是书,几位女青年赶紧凑过来问。

“大部分都是农业、工业方面的书,还有些数理化方面的,小说也有几本,想看一会儿自己挑去,别弄坏了就成。”阎解旷随意的答道。

等车子一空,白明川交待一声:“明天在大队支部给大家伙开个欢迎会。”便赶着驴车摇摇晃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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