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阎解旷忙得像狗一样,三天两头跟着白明川跑公社,跑区公所,跑县委,物资局,一级级打报告,软磨硬泡,卖惨哭穷,总算把办砖窑厂的事情给落实了下来,还别说,这年月办事效率还挺高的,要是放在后世没个三五月别想办好这事。

腊月二十六晚饭后,阎解旷对大家说:“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们要买啥东西不?我帮你们带,哦,对了,女生那边也安排个代表和我一起去吧,女生有些东西不方便男的代买。”他明天要和白明川再次进城,乘年前去物资局把煤炭的配额和红砖价格最后确定下来,顺便还要买一些教具。

“我去。”秦岭抢在其他女生头前说。

第二天一大早,阎秦二人坐着白明川赶的大车出发,白店大队到红卫公社有十来里路。况且还要买年货,赶辆驴车方便快捷。

一路上黄土高原经流水长期强烈侵蚀,逐渐形成千沟万壑、地形支离破碎的特殊自然景观,稀稀拉拉的村子就散落在稍微平一点的地方,走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多少人烟。

阎解旷对秦岭说,“那天在火车上听你唱歌挺好听的,现在给我们来一首陕北民歌呗!”

秦岭白了他一眼,也没扭捏,清清嗓子便开口唱了起来: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啰,哇哇的那个声。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朝南得的那个咬。哎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哟,过呀来了。你若是我的哥哥哟,你就招一招手……”

清脆的嗓音,动听的歌喉,绝对是专业级的,这首《赶生灵》唱得声情并茂;再加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阎解旷时常听到的都是革命歌曲,乍一听闻这种歌颂爱情的民歌,不知不觉就被歌声完全吸引了。

一直到秦岭唱完,他不由鼓起掌来,“太好听了,古人有云,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今天我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愧是艺术世家出身的,要不再来一首,我还想听。”

白明川也开口赞道:“好听,比额们瞎唱好听太多了。”

听到阎解旷的赞扬,秦岭非常开心,“是吗,我妈也经常这么夸我,那我再唱一首《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我为你准备好钱粮的褡裢,我为你牵来灵性的牲口,我为你打开吱呀的后门,我为你点燃漫天的星斗,我让你亲亲把嘴努起,我想你笑笑把泪儿流...不嫌丢脸不害羞,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好!好!”阎解旷大声叫好,末了鬼使神差来了句:“要不我带你走?”

“你想带我去哪?去哪都是黄土。”秦岭眨巴着漂亮地大眼睛道。

白明川咳咳两声,打断他们的打情骂俏,这两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暗送秋天的菠菜,当他这个支书不存在吗!

“解旷,我还没听你唱过歌,要不你也来一首?”被白明川这么一打搅,秦岭脸羞得通红,赶紧找个借口化解尴尬。

“行,那我也唱一首。”阎解旷也被勾起了前世在KTV里当麦霸的回忆。这世他还专门找了个中学音乐老师学过一段时间,自己也找了些音乐方面的书籍翻了翻,要想写出经典的歌曲还差点,但唱个歌根本难不倒他,刚刚秦岭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了一首歌。

咳嗽两声,阎解旷放声唱高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往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哦!哦哦哦哦……”

嘹亮高亢的歌声响彻云霄,不同于秦岭的清亮柔美,这首《黄土高坡》阳刚豪迈而又饱含激情,就像眼前的黄土高原一般,沟壑万千却又宽广辽阔,述说着生活在黄土高原的人们在恶劣的自然环境面前不屈不挠的抗争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曲唱完,阎解旷笑问:“怎么样,这首歌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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