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阎解旷和苏婉相拥而眠的时候,不远处的大队支部里仍然灯火通明,正在激烈交锋。
工作组组长姓刘,四十多岁,本职工作是县委办主任。这次担任工作组组长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来之前领导特意做了交待,所以态度还算客气。
“白明川同志,有人举报你们违反政策,分配不公,还贪污受贿,我们这次来是调查了解情况的。你是个老党员,老战士,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你把问题说清楚,相信党和政府还是会给你改正错误的机会的。”
“刘主任,这是诬告,额一没违反政策,二没贪污过大队一分钱,没拿过大队一样东西,这些你们都可以查。”
“那额怎么听说最后分配的时候还存在不公的情况,同一个大队,有些人每个工分拿3毛钱,有些人只能拿2毛。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
其实刘组长当初看到材料时都震惊了,靖北这地方生产队工分高的也就一天两毛钱,最低的只有几分钱,甚至还有欠国家的。他不信,由此产生怀疑,如果干一天活能拿到2毛钱1斤半粮食,那人还要举报,这不是傻子吗!所以他才毛遂自荐当了组长。
“没有,额们完全是按劳分配,毕竟有些人干农活是把好手,愿意下死力,就拿多一些;有些人干不好,也不够勤快,就拿少一些,就像您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肯定比旁边这位年轻干部工资高一样,完全不存在分配不公的行为。”
刘组长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干部有18级,工人有8级,就连厨师都分成10级,没可能农民就得都一样!收入之间有点差距不是很正常嘛。
“那你再说说分生产队农具的事情,你们这可是私分集体财产。”
“额们没有分集体财产,这些都只是借给社员们暂时使用,最后还是要交回生产队的,如果坏了还要赔偿。”白明川从柜子里找出一沓文件,指着上面的条款说:“你看,这第四条和第五条,写的很清楚。”
刘组长拿过去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确实标明了农具属于集体财产,损坏要赔偿,每一份最后都有小组长的签字和画押。
“你和阎解旷有没有拿过砖窑的钱?”
“除了正常的工资,其他的没有,这些都有账可查。原本我们给阎解旷的工资是每月二十元,但被他拒绝了,只拿了十五,而且据额所知,阎解旷不但没多拿还往里搭了不少。”
“那你有没有收阎解旷的好处,不然的话,以他不满十八岁的年纪,怎么能当上大队长?”
“没有,也就抽了他几根烟,这不算受贿吧?他的生产大队长不是额任命的,是原来的大队长白明亮极力推荐的,大队全体社员选出来的。”
白明川感慨道:“实话说,他没来之前,额都不知道额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事可以干,而且还能干成。”
与此同时,杨副组长带着另一组成员到社员家中了解情况。
他们首先找到了白明亮:“白明亮,你是原先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是位党员,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当大队长得呢?有没有存在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你只管说,不要有什么顾忌。”
“没有,完全是额自愿的。”白明亮拿出干净的瓷碗,给没人倒上一晚水,才坐下来正色道。
“阎队长比额有文化,是个能人。自从阎队长来到额们这里插队以后,额们这里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医疗点、代销店、沼气池、砖窑、学校、拖拉机、收割机等等都是他带人搞起来的,这些都是额从来就没想过,额觉得额配不上大队长这个职务,所以额就推荐了他。刚开始他是不愿意当的,是额们极力劝说他才勉强答应......”
从白明亮家中出来,工作组又走进附近另一户社员家中,这家人正在吃晚饭,桌上放着一盆白菜汤,几样咸菜,大锅里放着一个蒸屉,虽然炉火已经熄灭,但还冒着丝丝热气。老汉加上他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家七口人手一个白面馍馍,吃得正香。
看到工作组人员进来,老汉也没有想让的意思,自顾自吃着,啃一口馍馍,喝一口菜汤,就一口咸菜,等工作组道明来意,老汉方才放下手里的馍馍,点上烟袋锅,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噗嗤吐出一口烟雾,这才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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