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正隆帝合上手中的密折,仰靠在龙椅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说起来他继位七载,但太上皇积威犹在,一直都没有真正放权,满朝文武可用之人着实不多。
近两年太上皇精力不足,对于朝政已经渐渐放权,他继位之初着重培养的几个翰林——林如海、梅恭等人,渐渐展露头角,也都委以重任。
尤其是林如海,盐业一直是大夏主要财税来源,也是他重要的一个进项。
眼看着多年的媳妇要熬成婆,今日这份密折却给了他沉重一击,林如海病危,怕是熬不过今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林如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想要再委派一个,能力、资历、忠心各方面符合之人,就不那么简单了。
可少了这个进项,自己心心念念的神机营和扩充锦衣卫的计划,怕是难以为继。
锦衣卫扩充也就罢了,神机营却是干系颇大。
四王八公一系占据大夏朝半壁兵权不止,这些人大多都是太上皇一手提拔,只遵太上皇号令。
京城八卫里,只有守卫皇宫的羽林卫,在自己亲信仇夺手中。就连这关系自己安危的一卫,也是太上皇为安他的心,有意为之。
可放权的同时,却将虎贲卫更名龙禁卫,守卫他居住的大明宫。
所谓龙禁也有禁龙之意,仿佛太上皇时刻提醒自己,他只是一条被囚禁的龙,不得翱翔九天,肆意张扬。
可龙不能呼风唤雨,还能称之为龙吗?
再者,太上皇年事已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少了他的压制,这些手握兵权的勋贵……
八弟义忠亲王的旧事,可是历历在目,他不得不防。
“皇上!忠顺王和锦衣卫指挥使齐宁求见!”
正隆帝被自己的大伴,六宫都太监夏守忠的声音惊醒。
“宣!”
“臣弟!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
锦衣卫指挥使齐宁爬起来道:“皇上,上回买走蒸汽机的举子果然在改良造纸术!臣派去的人没敢惊动他们,只在他们运送纸浆去城内作坊时,使拉车的马儿受惊,发现散落的确是纸浆。”
“哦?你如何断定他们就是改良造纸术?”
“锦衣卫日夜盯着那处作坊,他们运进去的大多木料,并无寻常造纸原料,纸浆的数量却不少。”
这时忠顺王出列道:“皇上!臣使人测算了他造纸所需,成本只有原先的一成。不如让锦衣卫抓人,逼问改良之法。”
正隆帝沉吟半晌,问道:“朕记得此人是荣国府脱籍的家奴?还是个举子?”
“是!皇上!”
“他改良造纸术,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贾家在幕后主导?”
“这……”齐宁忙跪下道:“臣疏忽了!”
正隆帝摆了摆手道:“无妨!上次的蒸汽机不是还有两个吗?你们去找田尝,按照他作坊采买的材料试试。”
“皇上英明!”
正隆帝摆了摆手,有些萧瑟的指了指密折。
“如海病危,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啊!那咱们更应该……”
忠顺王说着,以手为刀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小不忍则乱大谋,没弄清楚之前不宜操之过急,就按之前说的先去试试!”
“臣弟!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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