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给尉市的楼房镶上了金边。

吃完晚饭,天时尚早,永说不如去铺面开门做会儿生意,自己的生意,能多赚就多赚一点。他们又回到井陶街。街上人群熙攘,生意不比白日里差。郑行中的心情好,店门开到很晚,正准备关门,门外过来两位,手里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冲进店里来。永连忙迎了过去,他们靠着柜台,转来转去。其中一位莫名其妙地在柜台拍着,嘴里不清不楚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们折腾够了,转而去到桌子边,端起杯子就喝。看是醉汉,永过去说:

“打烊了,要关门了,想买什么明天再来。”

“开个珠宝店,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们没钱么?”其中一位,说话舌头发硬。

永的脾气不好,觉得他们说话带刺,便从柜台里出去,要把他们轰出去。郑行中拦了,他对醉汉说:

“兄弟,忙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你们明天过来,我请你们喝茶。”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的上跟你说话么?”其中一位说。

永生气了,揪他往外推。不料,那家伙反手就是一拳,打在永的鼻子上,永的鼻子出血了。永顺手一提,脚下一个贴儿,把那家伙扔出了门外。那家伙倒在地上哇哇大叫。外边即刻冲过来了一群。郑行中一看不好,这帮家伙是有备而来。揪住里边的一位,拖到门口,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他们俩在门口,一左一右,抵住一群对手的攻击。这帮人不知道郑行中们有功夫,冲上来不是被撂倒,便是被踹出去,一点便宜也沾不上。他们在外围嚎叫着,虚张声势。

有人报了警,警察过来,不问三七二十一,统统带去派出所。井陶街到处都是监控,案子的真相清清楚楚。那伙人也不分辨,只说是喝醉了酒,并且当面道歉。警察训斥一番,各打五十大板,便放他们回来了。

井陶街只做珠宝生意,没有吃饭的排挡,也没有餐厅。这帮醉汉从哪里来?他们还是有目标地找郑行中们闹事。想必事出有因。郑行中没有仇人,不和这群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不会有人来故意闹事。只有熊踪,上午和熊踪的价钱没有论定,会不会是熊踪让人过来闹事,逼他就范。郑行中不愿意这么想。他喃喃自语说:

“许是巧合,咱们碰到醉汉了。”

“什么巧合,有一位我见过,就是最早抬石头来井陶街的那位。”永愤愤地说:“他们这是逼着咱们买货。不管他,他们越是逼得紧,咱们越是不要,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郑行中也是生气,现在手里有钱了,胆气也正。那货反正没有人要,他决定等一天,也让熊踪急一急。不过,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不踏实。只有玉石毛料到手,才会万无一失。

第二天上午,郑行中按捺着焦急的心情,没有去永红机器厂。无心它事,满脑子都是那块玉石毛料。

二丁来了,就一个人。永过去冷漠地问他:

“你老板让你来的?”

“没有,昨天我值夜班,今天休息。”二丁说,仿佛没发生什么一样。

永不再搭理他,一任二丁在柜台前转悠。二丁在柜台前看了很一阵儿。来到茶桌前,从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怯生生地问郑行中:

“老板,这货你收不收?”

郑行中接过戒指一看,翠面的,成色不错。郑行中把戒指在手中捏来捏去,其实他没有看戒指。他在想,目前那块玉石毛料还没有到手。何不借此机会帮二丁一把,以后在熊踪的身边放一条暗线,玉石毛料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该有个通风报信的人。他问:

“这戒指是哪儿来的?”

“赌徒钱输多了,急于翻本,手里有什么就会压什么。只要给钱,命都压哩。”二丁说。

看来二丁还算诚实,这枚戒指,少说也值五千。郑行中想看看二丁的胃口有多大,他说:

“二丁,人家再要找你赎回可怎么办?”

“不会,不会,说好三天,这都几个月了。那家伙可能都输死了。他就是来赎,他应该知道,过期这么久,五千都赎不回去的。”二丁解释给郑行中说。

郑行中看着二丁,他想,自己怎么苦都比不上老爸在大牢里苦。多少气都受了,不能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今天就应该把玉石毛料拿到手。以防夜长梦多。熊踪这种人,言而无信。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后悔莫及。

二丁以为郑行中犹豫,担心他不收这只戒指,摆出一副可怜相,他说:

“郑老板,我哥哥一川,在广东打工,几个月没拿到工钱,吃饭都有麻烦。催了我很多次,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今天就算求您了,您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帮帮忙吧。”

郑行中从沉思中猛醒,他起身走到柜台里,郑重其事地对二丁说:

“二丁,这只戒指值五千。但是,现在是有价无市,不好卖。我本不想收,看你事急,也算是帮你个小忙,给你五千。三年内,你随时可以过来赎回,不加利息。”

二丁激动坏了,连忙过来拉住郑行中的双手,感动地上下摇晃着,嘴里嘟囔着说:

“唉呀,不赎了,不赎了,我可真谢谢您了。”

郑行中给二丁付了钱,很随意地问二丁:

“熊总现在还在永红机器厂里吗?”

二丁一惊,神色不定,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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