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祥好大喜功,面子很重要。他一直对张浩的训斥耿耿于怀。郑援朝事大,是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的人。他不会为了一点小事,罢手郑援朝的案子。他说:

“面子伤得太重了,就是一时没缓过来。行中说的话,我都听着呢。”

郑行中的心里清楚,王记祥被警察训斥,是因为他放走了菌子。找菌子,王记祥用了非常手段,游走于法律边缘,是擦边球。略有不慎,也许会让警察抓住把柄,在局子里坐上两天也未可知。他为了什么?他为给郑援朝翻案,工友之情,兄弟之情,统统化为行动。这不是两肋插刀,又是什么?郑行中对他们的感激无以言表,他们的关系,早已远远地超脱了亲情,置于无限之上。他说:

“王叔,我在前边冲,还是得您出马,那些下岗的叔叔、阿姨们,卖菜的、摆摊的,上班打工的,分布在全省各地。他们都牵挂着我爸爸的案子。只有您出马,才能够联系到他们。您就费点神,找他们问问,哪些地方有地下赌场。我们就好按着目标查找。”

郑行中的一席话,王记祥觉得很开心。他这才想起来抽烟,摸出一支,点上,悠哉悠哉地吸上一口说:

“还是我们行中说话中听。现在去找,晚了。这件事,打从上次端掉他们的赌窝以后,我就知道这伙人不会罢手,特别是那个贾正,他不会做生意,却花钱如流水。钱从哪儿来?只有靠赌场。我本打算叫你来的,可这一窝火,便忘了。”

“咱们现在要选几个重点,会快一点。”郑行中说。

“工作一直在做着呢,选好了三个地方。我看应以小县为重。那地方偏僻,在大山里边,交通不便,不容易引人注意。”王记祥说。

小县原名枭县,在大山里边。大山庇佑着人们劳作生息,枭是鸟,太过强悍。不知道是谁为敬大山之恩威,把过于强悍的枭字,改为小字。让人们臣服于山,大山就更加有威势了。郑行中听说过这个地方,却从未去过。他说:

“大山不佑恶人,我们去。可是,小县我们太生,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有一位阿姨,姓庄,是小县人。下岗以后便回家谋生。是他们小区,有一位涉赌的,可能是欠了债,让人把屎尿倒在门口,屋门上还泼了黑油漆,这人吓得逃走了。顺着这条线索查。”王记祥把庄阿姨的地址给了郑行中,说。

郑行中要感激的不止是王记祥、吴宝恒,还有农机厂下岗的那些叔叔阿姨们。在尉市的下岗职工,知道了郑援朝有冤,他们奔走呼喊,到公安局、法院门前叫屈。不在尉市的,便电话串联,互通有无,一但需要,他们都会放下手中的生计,奔走助力。他们是一个阶级,是无产者的力量。他说:

“这一次一定不能让熊踪跑了。就是担心不是熊踪。”

“是不是都要把赌场端了?在全省,能够罩得住赌场的,只有贾正。你爸的案子,根在贾正这里。端了小县的赌场,就能找到贾正,也就找到熊踪了。”王记祥一定认为,根子在贾正。他把案子的所有环节,都往贾正的身上联系。他安慰郑行中说。

郑行中整装待发,准备从省城直达小县。吴宝恒拦住他们,走到郑行中面前,轻声说:

“走之前,你也不说见见你左叔?”

郑行中来省城之前,没有打算去见左成俊。左成俊平日里使左手,他的心里痛。不想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去,他说:

“等我回来了,再去看左叔。”

“不行。现在就去。”王记祥的脸沉下来,他说:“有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先请示他的。他做事缜密,主意多。你现在就去。”

郑行中无奈,不愿让二丁看到不愉快的场面,把二丁安排在宾馆里。自己去到左成俊的办公室里。

左成俊的办公室豪华随意。可是郑行中在这里感到拘谨,不那么惬意。

左成俊看见郑行中进来,热情起身,同他都坐在沙发前。等秘书倒茶以后,左成俊说:

“你去小县,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些人手太黑。”

郑行中突感吃惊,刚刚和吴宝恒他们商量的事,也算机密。吴宝恒和王记祥两位叔叔,都不是多事之人。左成俊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他说:

“唔,我这就走。”

左成俊笑了,直视着郑行中的眼睛,他说:

“行中,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心里有事。这也不奇怪。你还小,以后慢慢地你会清楚的。”

左成俊使左手,郑行中的心里刺痛,他有疑虑,告诉爸爸了,可是爸爸绝对不怀疑左成俊。他没有根据,这件事,像刀子,只能狠狠地向自己的内心深处扎。他的情绪不能安定,他说:

“没什么不清楚的,慢慢来吧。”

左成俊看他无法打开心结,很自然地笑了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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