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丽很麻利地将裤腿剪断,用手电照了伤口后,拿起酒精,“忍着点。”
清洗完毕,又更加仔细地检查一番,“脚趾能动吗?”
陈河点头。
“你可能骨折了,或者骨裂,”春丽开始缝合伤口,“应该没伤到神经。”
“谢谢你,我包里有些吃的,不多。”
毛子丰脑门和腮帮子贴着纱布回来的时候,春丽已经在为陈河处理手臂了。
他照了镜子才发现额头也有两处割伤,要不是有运动眼镜和双层口罩保护,非得破相不可。
而眼镜缺了一个镜片是很大的问题,现在可没地方去找眼镜店。
他看春丽忙着救死扶伤,没去打扰,在一边抽起烟来。
无论如何,从结果来看,他们收获了第二个康复者,虽然今后可能是个瘸子。
长远来讲,是件好事。
“他需要在这里隔离。”春丽收好医药箱。
毛子丰一怔,“啥?为啥?”
“他被鬼咬了。”
“咱们不是免疫的吗?你之前也被咬过,你忘了?”
“说不准,”春丽头也不回,“你照顾他。”
“唉不是……”毛子丰望着那对诱人的小屁股,不敢追问,他知道春丽还在气头上。
只是他没听懂,这是让自己和陈河一同隔离,还是偶尔照顾一下。
他认为是后者。
看着这和尚木乃伊似的躺着,满脸都是血污,黑了吧唧的,又心生不忍。
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
他找到毛巾,沾了点水胡乱擦拭,也不管对方会不会憋死。
“嘿,你别说,”毛子丰低头端详着陈河的脸,“长得还怪爷们儿。”
的确,陈河的脸型是那种很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字方形,颧骨较为凸出,肤色略黑,眉毛浓密,单眼皮,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
就是这双眼睛,让毛子丰几乎一眼就敢断定,此人肯定当过兵。
这并不是穿上军装就能假扮的。
想起某些小鲜肉在军旅剧里的扮相,他不禁想发笑。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这末世里活下来。
毛子丰拿了瓶洋酒放在陈河胸前。
“知道你硬,但现在,没必要。”
这次陈河没有拒绝。
他喝了一大口,咳了很久。
毛子丰也是受了内伤的,他干脆扯了两床被褥,躺在沙发旁边,这样会稍微舒服一些。
“你们……一共多少人?”
“最多的时候有七个,后来被变异人冲散了,我们四个逃了出来,有一个伤太重,死了。”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毛子丰决定换个话题。
“你是什么兵?”
“特种兵,以前在中印边境。”
“好家伙,那可够苦的,”毛子丰点上烟,“我是警察。”
“……不像。”
“是吧?”毛子丰笑笑,“听你口音是本地的,还有家人吗?”
陈河没回答。
毛子丰很佩服自己把天聊死的能力。
“后来呢?你复原后做什么工作?”
“给领导开车。”
“那挺好……”
毛子丰纠结了一阵子,还是没去提及那个马尾辫姑娘,毕竟不知道她和陈河是什么关系,况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结婚了吗?”
“没有,哥你呢?”
“我……也没有……”
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前妻和女法医,还有小梨。
他一时觉得很懊悔,以及对陈河的同情。
“今天的事,你……节哀。”
陈河叹了口气,“那些变异人越来越难对付了。”
“你管那些东西叫变异人?我们一般叫鬼,日行鬼,夜行鬼。”
“嗯,听起来更直观,现在日行鬼变多了,它们……好像会进化似的。”
“进化……也许吧,对了,咱们这样的人,你怎么叫?进化人?”
陈河沉默了片刻。
“是这么叫的……但是哥,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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