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孟绪安:“孟老板既然对赵先生有兴趣,何不派人打探打探他的根底?”
孟绪安却摇头:“做生意,等闲不要得罪人,尤其是一片模糊的人,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模糊的背后,是一只老虎还是一条毒蛇。”
道:“我若派人去探他的底,他未必不会察觉;一旦察觉,对我印象就会变得很差,本来可以更进一步的关系,立时倒转。此智者所不为也。”
又说:“他在永利存了几万大洋,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肖宝丽轻轻点头。
赵景阳坐了黄包车,一路到永利银行,取了那箱子大洋,即转身回家。
刚走过车站,忽然听到侧里有人在喊:“赵景阳?”
语气有些不确定。
赵景阳转身,见一个带着大檐帽、穿着短褂的打手模样的人,正依着墙角,带着不确定的神色,望着赵景阳。
赵景阳一看,便认出了这厮。
话说赵景阳原身,是李望其手底下的外围;作为孩儿头,以压榨流浪儿为生;每每压榨出来的钱,一大半得上交。
月月如是。
而每次来收钱的,就是眼前这厮。
他是李望其的左膀右臂柯炳强手底下的喽啰。
“原来是朱二哥。”
这厮便唤作朱二。
“真是你?赵景阳?”朱二几步上来,上下打量:“小赤佬变化挺大呀!我说你小子这段时间怎么没去烟馆,戒烟啦?”
说到这里,朱二一脸难以置信:“那玩意儿也能戒掉?”
但看赵景阳全然异于以往的红润脸色和饱满皮肉,又不得不相信这一番脑补。
不等赵景阳说什么,这厮的话又掉了个头:“算了算了,干我屁事。钱呢?”
赵景阳心下转动间,摸出十块大洋递给了朱二:“朱二哥,你跟强哥说说,能不能再少点,这个月我可亏了!”
朱二哥嗤笑一声:“你亏不亏干我毛事!要讲你自己去讲,我可不敢跟强哥说。”
说完转身就走。
赵景阳目视着朱二远去,心思卷动,暗道:“朱二这厮是个粗心大意之辈,料来无意我如今变化;不过步伐还要快些,早早弄翻了李望其、莫照文,占了这块地盘才好。”
按下心思,赵景阳转身回家。
这会儿日头已落,只剩一抹余晖。回到家时,冯世真刚刚完了这一下午的授课,正与三毛那小子聊天。
“...冯先生,您以后会作景爷的婆姨吗?景爷可好了。要不是景爷,我们早就饿死啦!”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的好话还是坏话。
不过冯世真脸上并未表现出不乐的神情,她说:“那你们更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景阳的期望。”
三毛道:“那不能!我都想好了,这一辈子跟着景爷!”
赵景阳正好走进来。
“滚滚滚!”赵景阳盯着三毛大骂:“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吃饭!”
三毛屁滚尿流的跑了。
赵景阳这才对冯世真道:“世真,小孩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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