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飞嘴角憋着坏笑说道:“大哥去宅中各处查查,有没有机关暗道。老虎嘛...你找个绳子顺到院中水井里看看,万一有个尸骨啥的就给捞出来。若是水井无事,你就拿把铲子去后院小花园翻地,挖下有没有金银细软。”
王老虎就要还嘴,杜金与李雷均目光不善,于是王老虎不情愿地跑到水井边上往里面扔小石子,边扔边嚷道:“我看不用买水了,这井水清澈见底,不可能有什么脏东西。”
众人向王老虎投来凶狠的目光,这嘴快的家伙刚恶心完大家,还想装没事人那怎么行。
张信问道:“少爷,咱们要不要找人牙子雇些佣人?这么大的院子房间又多,就咱们几个照料不过来,再者也无人烧饭打扫。”
肖华飞思虑片刻摇头说道:“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能轻易找外人进到家里。如果短期内我们回不去姚安,我会让家里面遣人过来。不想做饭就先让附近酒楼送,反正我们人少不差那几两银子。”
肖华飞不想让不知根底的人进家门,要防着宫里或是不明势力往家里渗透,他不想以后在家里说句话都得小心谨慎。
那样心太累,还不如先坚持几天,看皇帝到底有什么安排给他。等有一定时,再想办法应对。
张信与李雷出门采买,肖华飞与杜金在屋中升了火盆边聊边等二人回来,王老虎则扛着铁锹骂骂咧咧向后院小花园走去。
皇城中小太监与宫女们今日十分忙碌,从昨夜起他们就将上朝用的勤政殿洒扫干净,今早又再次用干净麻布将殿中铜器擦拭一番。
勤政殿正门至午门已铺就崭新的红毯,可以看出大晋朝廷对北周使团来访十分重视。
已经十年重熙皇帝都不肯在勤政殿议事,今日借着北周使团来访,朝中部分大臣纷纷摩拳擦掌打算好好会一会久违的皇帝。
今日重熙皇帝应允午时接见使团,卓尚书带着礼部与工部的官员已在皇宫忙了一上午。
眼看着皇宫又有几分当年朝政清明,人头涌动的景象,卓尚书与众官员觉得身上充满干劲。
即使不是礼工二部的官员,此时也聚集在午门之外,只等时辰一到便要用身上的奏疏淹没皇帝的案头。
重熙皇帝尚不知因为他常年怠政,在朝中官员心中已积累下太多委屈与不满。
卓尚书此时叫过身边一名礼部官员,小声向其吩咐几句,这名官员就赶紧走出皇宫窜联起众人。
卢丞相此时同样站在勤政殿外,帮着大家查遗补缺。
他看到卓尚书在那边与人窃窃私语,心中猜测待到朝会时也许有不好的事端发生,身为朝中宰执自然不希望看到有人在此时捣乱。
他虽可以静观卓尚书这伙人倒霉,但如果大晋朝廷在北周人面前失了颜面,那他这丞相也就真做到头了。
以重熙皇帝的心性,今日朝会如果酿出大事以致龙颜震怒,卢丞相如果能平安告老回乡都是袓上积德。
卢丞相在心中盘点起来,礼户工三部平时就穿一条裤子,这些人都以卓老鬼马首是瞻。他手掌握的党羽自然有能力与对方打擂台,关键是如何阻止卓尚书这群人针对皇帝的发难。
仔细思考等会接见使团的流程,卢丞相计上心来,先叫过一个小太监让他捎几句话给孙福。而后他叫过来一个属官,让他去联络己方势力,务必牵制好其他三部不守规矩的大臣。
卢丞相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把北周使团应付过去,任卓尚书那群人闹去。
太阳越升越高,皇城中各处需要通行的大门已经打开,皇城御林军也已排班就绪。
午时将至,皇城的偏门缓缓拉开,按规制大晋的朝臣需要提前入殿恭候皇帝升座。
肖华飞曾经通过的皇城门,不过是一个小角门。今天打开的偏门是正式朝会时才能使用的正式仪门。
而午门的中央正门,除了皇帝登基与皇后嫁入宫中,不会为任何人打开。
各部有资格上朝观礼的官员,按官阶排好队列缓步进入皇城。有年老的官员不知记起什么往事,甚至流出激动的浊泪。
乃朵不花穿戴北周朝服负手而立,雅苏亦是一身塞外盛装站在父亲三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娇美如花,仪态稳重。
父女二人身后跟着手捧各式礼物的二十名随员,站在午门外静候重熙皇帝召见。
雅苏嘴上未说话,可那双灵动的明眸从来没有老实过,眼珠四下乱转打量起大晋的皇城。
她望向那辉煌坚固的皇城宫墙,心中估算着十丈木料要拼接几次,才能制成足够长的云梯攀上城头。可盘算过后无奈气馁,她在来的路上已经仔细观察过,大晋京城几十里内已无大树。
过了足有一个时辰,皇城中有洪大的礼乐声响起。
“大晋重熙皇帝陛下有旨,宣...北周使臣...入宫觐见!”传召声由勤政殿次第唱响至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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