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肖华飞的讲述老人听得胡须直抖,眼前这小王八蛋是真敢开口啊,这是拿齐家的银子当国库那样胡乱支用,国库的银子当然可以随便花,可齐家的银子那也是他们父子十两,百两慢慢存下的。

老人看向儿子,想让齐春秋出面还下账,银子可以给,但不可以给这么多,就当少买几个戏班子,少赎身一两青楼个花魁便是。

齐春秋清咳一声,打着官腔说道:“岁末时分,国库没有余银这不是朝廷的过失,更不是齐家的过失,想必肖指挥知道,这两年江南修堤,东面防蛮,每年均是大笔的银钱支出,这些连陛下都没有办法,何况老夫只是替陛下的一个大管家。国库的银子,就是朝廷的银子,全天下百姓的银子,老夫断不会有一厘私用。齐家如今看上去家大业大,其实人口众多,除去老夫的俸禄,基本府中没有太多存银....若是....”

肖华飞话听到一半便知道齐春秋想要干什么,他不再废话,冲着齐家真正的主事人说道:“一口价八万两,本官保证今夜齐家家宅安宁,秋毫无犯!”

齐春秋还要讲价,却听老齐尚书一锤定音,“成交!”

肖华飞马上换上一张腻人的笑脸,搓着拇指说道:“不知...”

老齐尚书用手冲肖华飞虚按两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一探衣袖在里面拿出个黄铜钥匙交给管家,吩咐道:“凭此钥匙到老夫内库去拿八万五千两银票,快去快回,不要让肖大人久候。”

三名百户在站肖华飞背后,此时看得眼睛发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要知道这可是齐府,肖华飞这么简单就要出来八万两白银,这是什么神仙手段,按照他们之前的设想,只要收到那一万两就是天大的好事,毕竟白来的东西,要多少是多。

马远与吴苟道心里更加高兴,而赵千里则更加失落。

肖华飞就陪着二位尚书喝茶闲聊,不肯再谈一句正事,而两位尚书也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父子二人拉着肖华飞嘘寒问暖。

吴苟道在心中感叹,当初在九娘小院时的一搏,现在看来无比正确,他眼前的官场,与那小小的姚安县原来是有这么大的不同。

坐着的三个明明在心中均想弄死对方,可是此时聊得却十分热络,不知道的人见了,会以为是执礼甚恭的晚辈,正陪着两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聊天。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管家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出现在大厅中,他想把盒子送给老太爷过目 ,可是老尚书根本看都不看,直接让管家将盒子交给肖华飞。

肖华飞自然也不会去碰那盒子,当管家来到他面前,身后的吴苟道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从管家手中接过盒子。

吴苟道却不会像老尚书那样自持身份,他当着肖华飞的面把盒子打开,把盒里的东西放到肖华飞的眼皮底下,让肖华飞过目。

肖华飞拿眼扫了一下,嗔怪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老尚书一片为民之心,扶危济困之举,还能做假?还不快收好,若是被你调包,或是少了一张,小心你的脑袋。”

吴苟道嘻笑着回道:“大人请放心,谁敢打这盒里银票的主意,小的一定让他过不了今晚。”

肖华飞假意白了吴苟道一眼,向着两位齐尚书拱手说道:“下官早说过,军中汉子粗鄙,上不得台面,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齐春秋心道现在收了银子才称下官,不觉得有些晚么,他想要讥讽两句,却又被父亲打断。

老齐尚书捏着鼻子,违心说道:“肖指挥使说笑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老夫身子老迈不能久坐,得去后面躺会,就让春秋陪着你再用盏茶。”

肖华飞哪能听不出这是赶人的意思,起身陪着笑脸说道:“下官这里还有公务在身,自然不会多打扰,还请两位大人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至于齐府门户那里,两位大人不必挂心,自有下官的人为齐家看门守夜,保管今夜无事。”

齐春秋被气得三尸神暴跳,指着肖华飞骂道:“竖子尔敢!八万五千两银子就换来一夜无事,冯克明就教你这么做人的嘛?你既然收了银子,何故不讲道义,欺人太甚,非逼着齐家明日离京。”

肖华飞此时已转身走向门外,他没有回头,冷冷说道:“若非这八万多两让本官稍减郁闷,恐怕今夜齐家就会在城门洞过夜,卓庞然对你们算是有道义,可是他却未得善忠,你们到底干了什么,真当天下人不知?”

肖华飞从袖中抽出两张纸,侧身将纸扔在大厅的地毯上,淡然说道:“这是齐大月与郑俊怀的第一版供状,上面有两人亲笔画押,二位尚书回后宅休息时,可以慢慢观赏。若是不小心丢了,本官这里还有好多份,只管向本官索要。”

说罢,肖华飞不再回头,带着人向齐府大门走去,今夜肖华飞打算就在齐家门房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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