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驿那边火光冲天,肖华飞心里发急,就要骑马先行。
赵侍郎一把拉住肖华飞,“凡遇大事需静心,你现在快马回去又有什么用,万一路上被人埋伏了,得不偿失。”
肖华飞闻言思考片刻,同意的赵侍郎的说法。
这回去了路上万一不太平,还可以用赵侍郎这个明面上的钦差挡下暗箭,只要东阳关还是大晋的东阳关,至少目前没人敢动这老家伙。
赵侍郎命令卫队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但也用了快一刻钟才赶回到官驿。
此时官驿的大门已经打开,院中有浓烟升腾而起,里面的人员乱哄哄忙成了一片。
马远就在守在官驿大门口,禁止闲杂人员出入。
肖华飞冷着脸问马远怎么回事,为什么官驿中会燃起大火。
这官驿中已被肖华飞整肃过一番,已经没有东阳关里的旧人,按道理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
马远此时半边头发已经焦黑,显然刚才他参与过救火。
马远惭愧地对肖华飞禀报道:“大人离开不到一个时辰,那时正是犯人守卫换班的间隙,在最里的牢房中便燃起了大火,火势一烧起来就很猛,属下在火场闻到了浓烈的火油味。”
肖华飞皱眉道,“看来十之八九是人为纵火了。”
赵侍郎呵呵一笑,“这是不问可知的事,你把这些人关在这里不放,傻子都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不趁这时候动手,难道还等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肖华飞对马远抱以询问的目光,马远会意轻点下头。
这下肖华飞心中有底了,至少相关证据没有被毁掉就好。
那些口供与账册早就被肖华飞安排人收藏在妥善地点,为的就是防止出现类似的情况,以免到时人,证两空。
至于人证被灭口,肖华飞其实没太当回事,要知道影龙卫是干什么的,不是肖华飞不想冤枉一个好人,根本就不必在意这些人证的死活。
影龙卫卓越的审讯技巧下,没人能扛住不说出自己犯下的罪行,哪怕有些罪行是根本不存的。
肖华飞不想成为一个酷吏,但如果有人逼他非这样不可的话,他打心里不在意友情客串一回。
大火在近千人的努力下终于被扑灭。
肖华飞叫人统计折损情况,出乎肖华飞的意料,死掉的人证主要集中在裕泰号与保丰号这两家大商号之间。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到底谁才是放火的幕后黑手呢。
第二天一早,肖华飞再次找到赵侍郎面前。
肖华飞将伤亡名单放到赵侍郎面前,赵侍郎侧头看一眼,淡淡说道:“你小子该不会以为这件事,是老夫指使人干的吧。”
肖华飞拱手道:“您老人家身为兵部侍郎,凡事能谋算在先,下官并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赵侍郎嘴角挂着笑,沉默不语。
肖华飞进一步逼问道:“下官只是不知这到底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
赵侍郎道:“重要吗?”
肖华飞点点头,“很重要,我要知道您老人家到底是不是我的敌人。请您老人家相信,我这人有时会犯混,多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赵侍郎道:“老夫昨天还说过你年轻,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
“请赵大人赐教。”
“你身边那二百人是你自己的人吧。”
肖华飞点头。
“但你是不是忘了一点,钦差卫队总共有一千人,你只是名义上的千户统领,那八百人是听老夫的,还是听你的,还是听别人的呢?”
肖华飞闻言愣住,他怎么忘了这件事,昨天剩余的八百名京营兵士同样有人进入到官驿当中。
这八百人肯定不听肖华飞的命令,而且未必听赵侍郎的命令。
赵侍郎放下手中茶杯,慨然一叹,“老夫七岁开蒙,二十四岁中举人,三十二岁中进士,在朝为官三十余载。跟你小子说句心里话,老夫刚入朝为官时,那时的大晋军队足可荡平四夷,天下无人敢在我大晋铁骑前称雄。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老夫每当回想起那时,胸中便充满着自豪。”
肖华飞静静聆听赵侍郎的回忆。
“可现今呢,国库空虚,百官贪默,不过就是这二三十年事情。很多事老夫想了很久,但没有想明白,本来好好国家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老夫当兵部侍郎这几年,每年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用来应对大晋各地的匪患,可是刚剿灭了张大王,马上又有赵大王冒出来。虽然不是大事,但这在三十年前可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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