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辛焯其实正经想过好久,不过因为他尚未登基,并没有哪个朝中重臣询问过他对于未来施政的想法。

“孤......”,辛焯清了下嗓子,看了眼卢丞相,才正色说道:“肖卿问得很好,不过孤尚且年幼,对于朝政了解的可能不太多,新朝的朝政大事,自然还要交给各位爱卿处理。孤现在要是说了什么,会不会影响各位爱卿的日常施政啊?”下面众臣暗自点头,看来头顶这位是个要脸的,比起先帝,至少知道打个马虎眼和大家客气一下。

这个时候卢丞相不好再装睡了,向着辛焯欠身道:“大晋是辛氏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今天传到殿下这里,实是众望所归。我等均是大晋的忠臣,只要殿下所命对大晋有好处,臣等自然责无旁贷的鼎力支持,就算殿下的想法中有些许疏漏,自然也由臣等补齐。殿下不管对新朝施政有什么打算,都可以和臣等讲,臣等洗耳恭听。”肖华飞先一步行礼,带着众臣躬身齐道:“还请殿下示下,臣等洗耳恭听......”辛焯欣慰的看了肖华飞一眼,对着众臣说道:“孤,心中有件事叫人寝食难安,那便是先帝葬礼上的寒酸场面,想我大晋幅员万里之遥,不说富有四海,但也有亿兆臣民在治下。不知众卿,能否告诉孤,何以每岁国库入不敷出?就连为先帝治丧都拿不出银子来。孤想不明白,为何江南欠的税款三年未绝?已欠了快上千万两?难道江南已是年年大灾,民不聊生,还是说江南各州已不是大晋的江南吗?”卢丞相赶忙颤巍巍的下跪,口中悲切的请罪道:“是老臣无能,愧对先帝,请殿下降罪。”众臣也跟着丞相大人一起跪道,

“臣等无能,请殿下降罪......”肖华飞本不想跪,江南交不交税,与国库是否空虚,这可不是他肖华飞该背的锅。

可左右一看,殿内已没站着的大臣,他也只能跟着跪倒请罪。辛焯忙让孙喜把卢丞相搀扶起来,却没有让下面跪着的众臣起身。

众臣包括肖华飞在内,自然不能自己起来,大家只好跪在地上继续听辛焯训话。

“孤以为,朝廷和小门小户的百姓家一样,如果百姓家中没有存粮则百事难兴。”,辛焯的目光变得高远,眼中似乎已看到了大晋成千上万的百姓人家,

“同样如果朝廷的库房子里连老鼠都养不住,还谈什么宏图大志。”归仁勉不管别人怎么想,直接高举双手,重重伏下了身子,口中高呼道:“殿下圣明,先帝啊!你看到了吗,你给大晋留下了一位英明之主啊!”众臣,

“......”臭不要脸!辛焯这番话,怕是狠狠打动了归任勉的心房,他此时看着辛焯就像看到了黑夜里的明灯一般。

归任勉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不在乎,不就是读书人羞与谈钱吗?

可这些人哪个有他难,全大晋几乎所有的官,只知道管他伸手要钱。难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地里长出来的吗?要是地里真能长出银子,归任勉真不介意去刮地皮,哪怕青天再高上五尺,他也愿意去刮。

在归仁勉眼中,殿中这些同僚,全是一群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败家子。

归任勉的大声称颂,给了辛焯不少信心,他再次提起声音说道:“想必各位爱卿也知道,孤从小并未如先祖一样过过苦日子,并不是一个贪图财货的人,但我们大晋朝廷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孤登基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江南派出清税使,彻查江南各州府库,看看到底是江南有天灾,还是有人与朝廷离心离德,听调不听宣!”辛焯最后一句话,让殿中所有人的心头一震,这种震荡可不是因为鼓舞而振奋,而是深深的害怕与担心。

卢丞相深深看了肖华飞一眼,看得肖华飞一愣。肖华飞无奈的向着卢丞相轻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他本来就是想让辛焯喊几句高大上的口号,把百姓为重几个字擦拭的亮眼些,然后顺便提出自己想到的年号。

谁知辛焯不知是不是没看破朝臣的心思,还是真觉得朝廷的财政到了破碎的边缘,死咬着税赋的事不松嘴,想要彻查江南。

肖华飞觉得朝会在他的搅合下,离着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难道新朝的年号,直接叫清欠?

或是文化点,起个仁靖?道光?仁德?反正都有向百姓收银子,天下光溜溜的谐音.....卢丞相见肖华飞不肯吭声,只能轻咳一声,把辛焯从银图大志中拉了回来。

“殿下的话,直击国朝要害,实乃金玉良言,老臣拜服。”,不管心里怎么想,卢丞相还是老成的先捧了一句。

辛焯开心的点头道:“孤就觉得老丞相会和孤想得一样。那我们就君臣同心,等孤登基后,就立即下旨......”卢丞相尴尬的轻声道:“这个先不急,老臣已记下了,殿下先等等,眼下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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