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早在刚才便已备好了冷水,闻言当即上前,“是!”

一盆冷水从头顶直直浇下去,庞六惊呼了一声,陡然转醒。

两个守卫将他按得死死的,众目睽睽之下,他连动动都不了,更别提看清秦如怜的眼色了。

凤吟晚抿了口茶,不紧不慢掀唇,“醒了?”

庞六原来还迷瞪着,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一颤,瞬时清醒。

“王妃……”

凤吟晚勾了勾唇角,美眸微转,“别光顾着叫本王妃啊,也跟大家打声招呼。”

庞六愣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那厢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在自己身上。

看清到那凛冽寒气的来源,他狠狠一怔,顿时面如土色。

“王……王爷,秦姑娘……!”

他……他怎么回到墨王府来了!

凤吟晚的嗓音适时在耳边响起。

“不用怕,只要你将先前同本王妃说的话在王爷面前一五一十说出来,过去的事,本王妃保证不再追究。”

话落正对上夜听澜询问的眼色,凤吟晚扬眉,“王爷不是想知道实情么,人就在这儿,您赶紧问吧。”

夜听澜眉心微微一蹙,开口神色冷峻。

“本王问你,你和赵四是什么关系,春祭大典那日,又是谁指使你将他运进宫中的。”

庞六闻言身子明显一颤,还未等他开口,那厢却传来道低低的咳嗽声。

凤吟晚叩了叩手中的茶盏,红唇漾上抹讥诮。

“秦姑娘又是怎么了,痰卡嗓子眼里了?”

秦如怜脸上一阵难看,不等做声就又见她定定瞧过来。

“哦,方才忘记说了,本王妃的兄长近日新得了一剂毒药,听说是无色无味,但人一经服下开口便只能说实话,否则便会血脉贲张,暴毙而亡。”

“正巧他准备用来对付别国细作呢,本王妃想着这细作抓获不易,死了实在可惜,便顺手在庞六身上试了一试,也不知……效果如何。”

她懒懒撑着下巴,语气平淡得跟踩死只蚂蚁一样,那厢秦如怜听着,脸色却已惨白如纸。

反驳的话才涌到唇边,却被庞六惊慌着抢先。

“王爷!小人并不认识赵四,大典那日将他运进宫也是奉了秦姑娘的意思,是……是秦姑娘要陷害王妃的清白,与小人无关啊!”

夜听澜下意识皱了皱眉,面上凝起几分薄怒。

“胡说!无缘无故,如怜为何要陷害王妃。”

见他不肯相信,庞六急得连连磕头,“王爷,小人不敢说谎啊!”

“是秦姑娘嫉妒王妃的身份,想让王妃名誉扫地,被您赶出王府,好……好自己坐上王妃之位。”

“放肆!”

秦如怜的心思,王府中人一向是心照不宣,却又不敢言明。

夜听澜俊脸止不住地一沉。

“如怜是秦副将的遗妹,她敬本王为兄长,本王也一向将她视作为自己的亲妹妹,兄妹之间,何来此等荒唐之说!”

这话看似维护,实则澄清。

秦如怜听完脸上一阵铁青,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凤吟晚将茶盏一搁,还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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