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恶少讥讽唏嘘声中,单手撑地的可怜奴仆,快速站起身来,完全不敢理会绊倒他的家伙。仔细瞧了瞧,看见剑鞘上连灰都没沾染一粒,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将长剑递给主子少爷。

张琅随手捞住精利长剑,抬眼看见少年家奴那张木讷的脸庞,顿时说不出的讨厌,卷在手腕上的一根马鞭,便毫无声息的抽了过去。

皮鞭劈头盖脸袭来,不似平日随意殴打下人,张琅用上了入阶武士的真力。

面对着主人的责罚,可怜奴仆哪里敢躲闪半下,那只会遭遇到更加狂风暴雨的蛮揍,丑牛儿一下就被打的鼻口出血,脸颊肿起,再次跌倒在地。

一众恶少见到狼大少发火,瘦弱的奴隶血流满面,全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兴奋了,嚷嚷起来:“少堡主之鞭法,定然是上品斗技灵诀,出手凌厉,劲道十足,不愧是二阶的锻体武士!”

其实,如果挨揍的人不是丑牛儿,这些恶少并不敢如此戏耍张家堡奴仆,毕竟这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纵然是奴隶身份,只要是隶属于张家堡,也不容其他外人戏弄欺凌,身为少堡主的张琅,还得维护府邸尊严,甩出脸色,甚至出言呵斥。

但瘦骨嶙峋的丑牛儿,和别的奴仆却是不同,恶少们都知道,狼大少毫无缘由的讨厌他,极其讨厌.........

可怜的奴仆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缓缓站起了身子,望向主子的双眼里,没有少堡主见惯了的畏惧、或者愤怒,有的只是木讷,漠然。

而在那漠然背后,还有一种出奇的平静,似乎蕴含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藏匿其中。

就是这种平静眼神,就是这该死的目光,三年来越来越明显了......让张琅对堡主老爷给自己安排的专职奴仆,越来越讨厌,甚至憎恶。

呸.......

一个永世难得翻身的下等奴隶,凭什么拥有这种气概?

这是忤逆,这是挑衅,这是自寻死路........

张琅收起鞭子,嘴角露出一丝阴厉寒笑,利剑出鞘,若无其事对众人说着:“这把仙灵之剑,不仅选材优良,做工精细,还附上了嗜血功能,让持有者战意勃发,无惧一切血煞阴魂……”

话音未落,张琅突然间随手一挥,但见白亮的剑芒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而那弧刃的最外端,就是刚刚站起身来的少年奴仆的背脊。

“嗤啦......”

一声轻响,丑牛儿外罩的粗布短衫,背面被缝中剖开,血雾随着剑芒飞洒,“噗通”一声,身子再次扑倒在地,双眸黯淡,四肢抽搐,眼见没气儿了。

“来人,将这个下贱的东西抬走,扔到乱葬岗上,沾染本少宝剑灵气而死,也算没白在世上走一遭!”

张琅发泄完毕,抬指弹了弹灵剑锋刃,可见剑身沾染的鲜红血渍,瞬即消失得一干二净,露出了霜白寒芒,进而得意狂笑:“看见没?仙剑嗜血,趋吉辟邪,战力倍增,绝世良品啊!”

………

“仅仅三年,这是.........第一百零九次,遭到那混蛋恶少毒打,不死不罢休啊!”

张正恺脑中,似乎听到了一声低叹,充满了无限的怨毒,无限的愤恨。他知道,那是屈死丑牛儿未散怨念,是那苦命奴仆最后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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