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林让一个秀才去他房中帮他拿笔墨纸砚,庙祝连声感谢,李绍林又对庙祝说道:“不知老人家文字上便不便捷,我等也是进城赶考的士子,颇有几个能写好文字的,帮您老人家写一篇也不是什么事情。”

那庙祝连声感谢,然后说道:“不敢劳烦各位文曲星,小老儿也认识几个字,自己写便是了。”

闻言王仲嶷不禁哈哈大笑:“有人会写几篇臭文章就献殷勤,人家却还不要你的呢。”

李绍林看向王仲嶷,眼色不善,王仲嶷也毫不犹豫地回瞪回来,李绍林却是只能吃瘪坐下。

庙祝拿着一沓白纸和秀才们送的笔墨等物连声道谢的下去,大家继续吃饭聊天。

自然要聊到这次考试。

突然那李绍林看了王仲嶷一眼就说道:“听说了吗?咱这次考试主考官可是十分严厉,特别要查出那些为富不仁,一心想着买题作弊之人,若是抓到了,便要罚他在贡院门口连喝下好几大筒的墨水,然后再敲锣打鼓的在城里游街示众。”

众人都看向王仲嶷,李绍林自己笑道:“我听说二十年前咱省便查出过一位作弊考试之人,那人可是有钱的紧,买通贡院中的奴仆替他将外边写好的文章拿进来誊抄,可惜啊,那厮实在太笨,吏员走过几次,将文章远远的放着给他抄,他却目力不好看也看不见,于是撑着头死命想看,当主考官经过时,便见着一个人从号房里跟个王八似的大声的脑袋张望,上去便抓了个准。哎哟哟,说起来真好笑,偏赶上这人的父亲早早亡故,家里只有一个老母管事,女人家在这时哪里拿得起来,唯一的独苗名声臭了之后,其余几房的叔伯都起来抢家产,不过几年时间家产全数被人剥夺。”

“那人再想来读书考科举之时,却是早已经被除名,没有了考科举的机会,做官做不得,富家翁也做不得,而今却是不知在哪里乞讨度日呢?”

“以前那些豪富仗势欺人的做派,这时再去拿给谁看,还不是徒增笑尔!”

李绍林说完之后自己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旁边众秀才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刚才他们也略略了解到了王仲嶷的家庭状况,李绍林说的那富家子故事里富家子的父亲死了,长房男丁只有一个独苗,家中上面长辈只有一个老祖母,这和王仲嶷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他说这故事是在讽刺谁不问可知。

王仲嶷哪里是能忍得下这种事情的性格,就在李绍林哈哈大笑的同时,王仲嶷砰的一下把碗摔在桌上,上前一脚,“你疯言疯语的骂什么屁话?”

李绍林早有准备,在王仲嶷踢他的时候顺势起身,王仲嶷子踢翻了板凳,却没踢到人,李绍林也全然没有之前那秀才领袖的风度了,只是无赖般笑道:“谁急我说的谁!”

海镜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颇为无奈,什么小孩子打架行为。

众秀才也不能让两个士子打架这种斯文扫地的事情发生,连忙来劝,海镜也站起身子一起去劝,费了半天终于才把两边拉了下来,王仲嶷和李绍林气呼呼的被众人分开推回了房间。

海镜走在最后,离开正堂时,他拿着蜡烛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然后想到悠悠的长廊后大厅中央停着的那具棺材,这座城隍庙怎么想怎么诡异,他总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多着呢。

只是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只能跟着一起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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