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个林子也不大。
树生的不高,还稀稀拉拉的,但勉强能凑出一片树荫来休息。
文德厚刚要坐,牵动了后背的伤,疼的嘶一声。
文洵扶着他,口中催促:“文澜,你说的蒲公英呢,快拿出来。”
包袱撂在地上,吨一声。
文澜解开,露出里边两小袋粮食,一个水囊,码的整整齐齐的八只陶碗,里外套了几层的罐子,还有些零碎。
张氏的眼神变了变。
这么多东西,一向娇气的女儿是怎么背这么远的?还没喊一声累?
文澜装模作样的翻了翻,不着痕迹的挡住别人,从装种子的小袋里抽出蒲公英。
手指一捻,精神力迅速摧毁根茎,看着就像是从哪铲下来的一样。
把蒲公英交给文洵,后者没理会她,自顾自的拿了只碗,开始捣药。
张氏扒拉开儿子,稍稍动了动水囊就知道不是空的。
里边装的满满的水。
“一会你背那个,娘来背这个。”张氏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包袱。
里边都是衣物,看着很大,其实没多重。
“不用。”文澜知道她是好意,嘴角弯了弯,乖巧道:“娘,我背的动。”
她声音娇娇软软,像沾了糖的糯米糕。
文遇听了,浑身一个激灵。
刚刚肯定的猜测再次动摇。
“你别逞强。”张氏皱了皱眉,“咱们家就算不如以前,可家里还不少人呢,爹娘还在,吃苦的事轮不到你头上。”
“我真背的动。”文澜十分真诚。
这包袱不轻,她这小身板虽然不行,但强大的精神力还在,可以源源不断的舒缓身体。
换成她娘,估计背一会就走不动了。
张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老大,你的包袱给你二妹,你背这个。”她直接下了命令。
文澜闭嘴。
大哥累不累的,不关她事。
反正关系不好。
文洵捣碎了蒲公英,正要给父亲上药,闻言应了一声。
张氏见他拿着药就要直接抹,连忙打断。
“行了你一边去。”她从文洵手里抢过药碗,又拿了水囊递给二夫人,“曼娘,你手轻,给老爷擦擦伤口。”
王氏拿帕子沾了水,擦完伤口之后张氏又在上边敷了药。
“你脚怎么样?”张氏问道。
王氏摇了摇头,想了想又期期艾艾道:“我们能喝点水吗?”
她没有带水。
两个孩子嘴角都快晒裂了。
“都喝点吧。”
张氏还没开口,文德厚先说话了。
他背上涂过药,疼痛缓和了些,苍白的脸色开始好转。
张氏看了眼天色,挨个碗里倒了一点,倒完水囊里还剩一些。
“先喝这些,过一个时辰再分一次。”
这种热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口水下肚同没喝一样。
文德厚看了眼张氏,面露不悦。
“一点水而已,你嫁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改不掉原先的商贾习气?”
他说的并不严厉,但这话任谁听着都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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