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很漂亮,氤氲出朦胧的莹白光泽,如同破开黑夜的冷玉,让人无端想到冰,又想到更为纯净圣洁的东西。

唐柔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基地治疗区的病床上,她正在休息,在睡觉。

很奇怪,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可却醒不过来。

腰间冰冷湿润的触感太过真实,仿佛灵魂被某种强大而未知的力量禁锢住了。

这是哪里?

唐柔茫然地环顾四周,想回过头,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像是背后那个人不愿意露面,于是刻意避开了她视线可及之处,还抬手禁锢了她的身体。

唐柔开口,发不出一丝声音。

有种真实的被禁锢住的感觉,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只剩腰间那个冰冷的手臂清晰地贴着她,无端感到一丝危险。

让唐柔忍不住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分明是男性的手,却无暇细腻的雌雄莫辨。

一道低哑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喟叹。

唐柔被越搂越紧,几近窒息,像是背后那个人,像要将她生生嵌进自己的胸膛。在这种时空有混乱的情况下,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落在了掌心,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意味,可同时又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意。

一路顺着手掌来的小臂,接着爬过锁骨来到耳畔,柔软又湿冷的感觉像有果冻钻进了耳廓。

又像是恶劣的魔鬼发现了新鲜又有趣的玩具,饶有兴致地品尝着她的身体。

唐柔僵硬着,脖子丝毫无法转动,直到尖锥的脚趾,直到尖锐的角质牙咬上了她的耳垂,那种痛感太过真实,一瞬间,唐柔猛然被痛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监护区的病床上,指尖夹着探测仪,身旁的显示机上详细地显示出她的各项生命体征。

只是一场梦,一场古怪而又离奇的噩梦。

唐柔劫后余生般喘气,从窒息的感觉中慢慢清醒过来,然而冷汗已经浸湿了被褥。

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又下雨了?唐柔皱眉,看到了掉落在被褥上的晶莹鳞片。

她将鳞片放回口袋,扶着床铺去洗手间,却在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耳垂上有一个尖锐的三角形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唐柔一怔,有些恍惚,她记得自己好像做噩梦了,但都梦见了什么?脑海中像塞了棉絮,什么都看不清楚。

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

她又摸了摸被咬破的耳垂,一头雾水地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与此同时,科院海洋研究中心在近海范围测试最新得出的数据,过去二十四小时,海平面平均上涨一厘米。

二十四小时一厘米代表了什么?大概普通民众并不会意识到这小小的差距,然而对从事海洋研究方向的所有科研人员来说,这是灾难拉开序幕的前奏。

巡海船只在近海海岸上发现了大量被冲到沙滩上的死亡海洋生物。它们大多数是深海物种,也是地球常见的、广为人知的物种。

而这些生物像被恶意伤害,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死法,尸体被冲到了海岸上,引来了恶劣影响。

这些旅游区,有酒店和观光沙滩,椰树和游客。

大片滨海区域被封锁,给经济和附近居民的生活都带来巨大影响,科研专家展开了一系列调查,可不但没有结果,死亡情况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雨还在下。

有人感叹了一声,“雨再不停的话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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