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谦虚地一笑,“掌柜的过奖了。”

刘掌柜笑道:“我是实话实话而已,看见小娘子绣的这些诗句,我想起了店里刚接的一个生意。

城里有个曾老爷一心好佛,他想让我们绣庄帮忙绣一幅《心经,然后在观音诞辰之前捐献给城外的开元寺。

只是绣庄的几个绣娘忙着给陆家绣屏风,我还有些发愁这《心经该给谁来绣,看见小娘子这字,我就有主意了。”

沈秀问道:“掌柜的莫不是想把这绣《心经的活计交给我?”

刘掌柜点点头:“小娘子的绣技,我是信得过的。这绣《心经的绢布和绣线由我们绣庄出,小娘子只管刺绣就好。”

沈秀来这绣庄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接到绣庄派给的活计,她自然知道这是刘掌柜信任自己的表现。如果自己能出色地完成这次活计,以后不愁没有钱挣。

“恕我无知,这观音诞辰是什么时候啊?”

刘掌柜道:“观音诞辰是六月十九,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心经只有二百六十个字,小娘子应该能绣得过来,只要小娘子能如期绣好,我们绣庄便付给你五十两的工钱。”

沈秀默默算了算,自己一天约莫能绣不少字,半个月便能绣完。半个月挣五十两银子,相当于每天三两银子,还是很划算的。

刘掌柜等她应许下来,便取来绢布和绣线给她,“我看小娘子在这帕子上绣的字迹不错,要是这《心经也能照着这样的字迹绣就好了。”

沈秀听人夸奖卫宴的字好,便微微一笑:“字是我相公写的,当不得掌柜的夸赞。”

刘掌柜听说这字是沈秀的相公写的,便笑道:“看来小娘子福气不浅,我看这字没有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小娘子有这样上进的夫君,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沈秀面上谦虚了几句,心里则想道,夫君太上进也不是件好事啊,像她在外奔波一天,回到家还得用功读书,谁能理解她的不易。

因为这点不易,沈秀去惠民药局买补药的时候,特地买了一两补骨脂回来。

补骨脂是沈秀吃过的最苦的药,当初她看医书上说补骨脂可以治疗脾肾虚弱,便买回来了一些,结果被苦得怀疑人生,只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如今沈秀被卫宴逼着天天背诵那些古文,难免生出了些捉弄之意,既然对方如此执着,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秀回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夕阳落山。

卫宴正坐在床上看书,沈秀进房的时候,无比佩服地看了他一眼,自从身子有了好转后,对方几乎就手不离书。

沈秀自问自己已经够勤勉了,可是跟这位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卫宴早就发现了沈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平静地翻过一页书卷道:“娘给你在厨房留了饭,应该还热着。”

沈秀朝他走过来几步,“这个不急。相公,你看这是什么?”

卫宴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就见沈秀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拿出一支紫毫笔。

“这是我去书肆买的,我看相公那支笔都已经旧得不行了。”

卫宴的眼里多了些波动,看着这紫毫笔道:“这笔不便宜吧?”

沈秀笑道:“是不便宜,不过我有事求相公帮忙,当然要表示表示。”

“需要我帮什么忙?”卫宴不为所动道,“先说好,要我免去你读书写字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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