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互融’,是尾教的秘术之一。二人浸入药池,互割血脉,以伤口相覆,使血液流入彼此体内,从此心跳同频,血流同速,一体有损,两身生痕。”
段冥取过一方素帕将自己的手指勒住,又细细替我上了药。“多年前你曾向教主请求为我二人施术,自此,我们的血液心脉就是相互连通的。所以当日你身受重伤,我的身上便也会出现相同的伤口,自然也就知道了你的情况。”
“世上竟有这样的法术,当真闻所未闻…”我迟疑着道,“可是当日我求教主将你我互融,除了能在我们身处险境时第一时间彼此感知,又有什么实质的好处呢?”
“当然有好处,”段冥处理好我手上的伤口,方坐下不假思索道,“互融的人会拥有两个人叠加的内力,当一个人受了伤,伤口也会以正常两倍的速度愈合。也就是说,当你身处险境无法自救时,只要我可以运气疗伤,服药修养,那么你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怪不得…当日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链月山上醒转,想必也是得你及时救治的缘故了!”我恍然大悟道,“而我在侯府的时候伤口愈合的那般神速,自然也是你我二人合力修养的结果了!”
“是啊,那夜我正想返回陵光山总坛,身上便突然一处处裂开了口子。当时情急之下也只好在这刈州供应最齐全的桃销楼安顿下来,虽不知你身处何地,至少权且能为你疗伤保命。事后但见你的花姨仿若无事,便知你的事情并未告知旁人知晓。”段冥唏嘘道,“当时我便惊骇,只道世上还有何人能伤你至此。哪里想得到会是因为……”
“——不。温灵受伤并非我的缘故。”我打断道,“我是在链月山上才恢复的意识,而当时温灵已经伤痕累累了。所以可以推知,她那夜奉教主之命潜入蠡侯府中盗宝,必定碰上了武功在她之上的高手。”
“蠡府…?盗宝…?”段冥犹疑道,“原来教主当日交给你的任务便是这个吗?那么又是谁身怀这等旷世武功,竟能将你逼至如此境地……”
“这个一时实在无法查清,还是先不要想了。倒是咱们的伤——”我突然起身解下段冥的披风道,“我倒不信,难道就真的能一模一样?”
“做什么——不要!”
段冥一时躲闪不及,亵衣已经一分分滑落下去。
赤条条的躯体乍然暴露在我眼前,羞涩却瞬间被惊愕一分分掩盖下去——段冥左肩饱满白嫩的肌肉上赫然横着一道长比手掌,宽至寸许的疤痕,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两侧齐整的缝线痕迹仍然清晰可见。
我向下扫视,肋间,脐下,腹股等处都有或深或浅的疤痕。而这些,在我身上分明都是没有的。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咱们的身体是相通的吗?”我看着段冥仓皇的将衣服再度穿起,胀红了脸不敢同我对视。“我在侯府日夜涂换的药膏都添加了能够消除疤痕的药材,怎么你的身上还是——”
“——我们连通的不是身体,只是血脉。侯府的药材固然可以保证你的肌肤平整依旧,可却也只能作用到表皮,实在没有深及血脉的效力。”段冥装作浑不在意的语气道,“就好比你紧张时,我的心跳不会随之加快;我被打一巴掌你也不会感觉到疼。互融是依靠血脉连通用来强身保命的,并不能作用到肌肉,皮肤,感官,神经等其他体征上。”
“这算什么…”我想着段冥身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愈发不忿道,“这么说以后我在外面无论受了什么伤,你都要替我受着一半的苦楚?这互融之术这般霸道,可有什么解开的法子吗?”
“两身相融,各为一半。一身既陨,两半俱灭。哪里还有什么解法…”段冥苦笑道,“除非将一人的血全放出来,注回到另一人身体里,倒也算是个舍一保一的法子。只是这天下之大,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这般呢?你还是别动这些古怪的念头了,有时间解这闷葫芦,我说倒不如把你的功夫捡回来是要紧。”
“功夫?”我疑道,“那不都随着温灵的记忆去了吗,却又如何捡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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