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
“殿…不,宫幡。”
“不好听。”
“我…”我抽搐而徒劳的闪躲着宫幡的撩拨,终于缴械投降,“夫君…好夫君,饶了我吧!”
“你若昨晚就肯这么说,也不至于那么狼狈了。”宫幡瞥了一眼我颊上的绯红,终于心满意足的移开了凳子,仿若无事发生的一般为自己盛了一碗粥,慢条斯理吃着道:“若不是今日有事,你看我会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
“有事?”我凌乱的整理着衣襟和发髻,“皇上的病又不好了吗?”
“父皇无碍。”宫幡闲闲吃粥,语气是令人安心的沉稳,“太医院的都是国手,经过这几天的悉心调治,父皇的病已有起色,眼下已经不再咯血了。”
“哦…那你还进宫做什么呢?”
“我今日不进宫,”宫幡将碗中残粥一饮而尽,望向我道:“我要去鬼狱。”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身上便是一凛:“你要去见宫幄?”
宫幡点了点头:“还有大哥。毕竟兄弟一场,有些事情,我想亲口听他们讲明白。相信他们也一样有话同我说。”
我不知说些什么,心里却忐忑不安——宫幄,他是宛秋和宫幡与侯爷联手设计的。论来当日拂筠馆之事我也在场,他如今身栽鬼狱,不得不说也有我一份功劳。
而宫帱,宫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他就像一场噩梦,可怕而短暂。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愿意去细想那些事情。比如当日他初入鬼狱,是否真的向刑部的主事方知韫招出了我与宫幡的私隐?若真的是他,他又是何时知道,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而侯爷千里驰援,替我与宫幡化去这一劫后,他曾主动请旨亲审宫帱。皇上念及他数十年的忠心,想也不想便应过了。而后,鬼狱便再未呈出对我和宫幡有任何威胁的供状。
这其间种种,侯爷背着我对宫帱做了什么?而这其中又有没有可能,会是宫幡的授意呢?
这些细思极恐的事情,就这样被后来的风风雨雨,掩在了记忆的深处。即便如今突然提及,大脑的本能,也是那般的不愿想起。
又或许,只有解开了这些记忆深处的结,我才能真正海阔天空的牵着宫幡的手,了无牵挂的走向未来。
“我也要去。”
宫幡不意我会这么说,惊讶而疑虑的再度抬眼望向了我:“你去做什么?”
“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归萤,无论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完全不必再因它们提着自己的心。”宫幡的语气是难得的正经,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温柔和暖的声线竟是那般的叫人难以拒绝:“我去是为了全我门的兄弟情分。至于你,还是留在府里好好养伤吧,好不好?”
“宫幡,你知道我的。”我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长的路,一切面对了那么多的是非算计。如今好不容易都过来了,难道彼此反而不能坦诚相对了吗?”
“——什么坦诚…你这是什么话……”
宫幡脸上的笑容被我坚定而严肃的眼神一分分逼退了下去。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良久,终于,他长叹了一口气,搁下了碗筷道:“罢了,我也是顺着你惯了。既然要一起去,好歹先把饭吃好了吧?”
我喜上眉梢,不顾伤势起身便照着宫幡的嘴亲了上去。这厢吃过早膳,穿戴完毕,关雎和蒹葭便也带着我的伤药再度叩响了房门。两个女孩听我要去鬼狱,也俱是一脸的震惊,但见宫幡神色淡泊,便也别无他话,只仔细服侍我饮下汤药,又翻出一件前冬日时候的翻毛裘皮小袄添在了我的身上。
“那种地方,旁人避还避不及,姑娘倒好,上赶着要去。”关雎跟在我的身后,忍不住沉默便开始犯嘀咕,“奴婢只心疼早上那一桌子好饭菜,回头姑娘在那里头受不住气味吐出来,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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