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故事?”这下连大哥刘伯都好奇了。

“如今春申君已经担任楚国的宰相有二十二个年头了,据说前十年还是很风光过一阵的。他曾经以一封上书让秦昭王停止进攻楚国,并且扶立了新楚王,还向北征伐,灭掉了鲁国。楚国那时可谓兴盛强大,春申君可是志得意满呢。

有一次,平原君派使臣到春申君这里来访问,春申君把他们一行安排在上等客馆住下。赵国使臣想向楚国夸耀赵国的富有,特意用玳瑁簪子绾插冠髻,亮出用珠玉装饰的剑鞘,请求招来春申君的宾客会面。”

说到这里,刘季得意地又卖了个关子,“父亲,您猜猜春申君会怎么做?”

“那春申君当然会不服气啦,正是位高权重、春风得意之时,怎么会服弱?”刘仲抢着答话。

“嗯,我想也是。”刘执嘉赞许地点点头。

“人家春申君养了三千门客,在列国四公子中,那可是养门客数量最多的。他能受这个屈辱?第二天,赵国使臣发现,春申君的所有上等门客不要说都是用玳瑁簪子绾插冠髻,亮出用珠玉装饰的剑鞘了,特别是连他们的鞋子上都缀着宝珠子,一路走来,闪闪发光!”

“这么豪?也不怕亮瞎了赵国使臣的眼睛?”刘仲吃惊地叫起来,“我要有这么一颗,这辈子就不用辛苦了。”

“你还是老实种田吧,别打岔!后来呢?”刘执嘉瞪了儿子刘仲一眼。

“后来?那当然是豪富美名天下传——传到了我老师马公耳朵里啦。”刘季故意感叹,语气里带着异样。

“哼,别说啥美名了。三弟,你这语气满是羡慕嫉妒恨啊?”刘仲当然听出了刘季语气的异样。

“上等门客都穿这样的鞋子,那他有多少上等门客啊?”

刘伯虽然宽厚、善良,可并不笨,他还是发现了故事里的疑问。

“这个——哪怕上中下门客各占其一,——那怎么也得有个好几百吧?”刘季被大哥这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唉,你们两个都只会听故事——季儿,我关心的是,你为何说从这个故事里,你认为春申君这次合纵伐秦必败?——这也是卢绾告诉你,说是马公的见解吗?”刘执嘉还是抓住问题核心,把话题引了回来。

“哪啊?卢绾这小子胆子太小,老怕先生发现偷听会有损他学霸形象,做事缩手缩脚的。”刘季带着不满答道。

“那你又从哪里判断春申君此番必败呢?”

“和信陵君可以对比啊。给信陵君出主意窃符救赵的侯嬴,人家是个守卫城门的老头子,可信陵君能够亲自去请他,耐心等他拜访朋友朱亥——就是后来用铁锤击杀晋鄙夺军权的那个屠户,然后请他坐上位,隆重向大家介绍侯嬴,并首先敬酒为侯嬴祝寿。”

“这只能说明信陵君能礼贤下士而已,和春申君必败有什么关系呢?”刘执嘉不满地瞪了一眼刘季,这家伙说话总喜欢卖关子。

“别急,有两个细节我还没说呢”刘季见父亲着急,不得已加快了说话节奏,“信陵君可是耐心地等了很久,等侯嬴和朱亥说完,面色不变,还亲自为侯嬴驾车,春申君做得到吗?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细节。信陵君起初应该也想请侯嬴换掉守门的破衣服,可侯嬴没答应,坚持就这样子坐在上位——父亲,您觉得要是以春申君这样和平原君斗富的人,能容忍吗?”

“有点道理。”刘执嘉点头,要鼓励儿子说出自己的见解,特别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时候。虽然自己有时会不自觉地端着父亲的架子,这点认识很重要,否则孩子的自信和独立就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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