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王媪酒店。

这是一家规模档次中等的酒店,但以刘邦的身份地位,已经能让被请者感受到刘邦的诚意了。

至于曹寡妇的酒店,一是刘邦不想再遭到她的冷淡拒绝,尤其是当着自己的兄弟朋友面;二则那酒店档次也低了一点。

“邦在此,首先感谢王陵大哥一直以来的关照,特别是能让我交到萧主吏和曹狱掾这样的朋友,让我免了牢狱之灾,邦先干为敬了。”

“不劳季弟如此,你我意气相投,为兄只是尽做兄长的一点能力而已。”王陵挺身而跽,端起木觞随刘邦一饮而尽。

邦?刘季自称邦?曹参疑惑地看了萧何了一眼。而这细小的举动,当然被刘邦看在了眼里。

“这第二觞酒,一是感谢萧主吏和曹狱掾的出力相助,否则以罪犯之身在沛县就没有将来了;二则恭喜两位留用本职,今后要更进一步,兄弟我还得多有仰仗,哈哈。”刘邦一口喝完觞中酒,亮出觞底,对萧何、曹参二人点头示意。

二人也端起了木觞,对着刘邦点头笑笑,分成几口但还是连续不断喝完了,也亮出了觞底。毕竟作为县中官吏,能接受邀请而来,主要是看王陵的面子,何况在县衙车夫夏侯婴面前,在卢绾、樊哙等不相熟的普通百姓面前,还是有点自矜自持的。

“这第三觞酒,几年后又能与兄弟们相聚,很是高兴,邦最近诸多不顺,感谢兄弟们多年来的信任和相助,今天一定要让几位贵客一起尽兴,咱们不醉不归!”

刘邦端起木觞,而卢绾、樊哙、夏侯婴赶紧长跽而起,伸过木觞与大哥刘邦相碰。

这一细节,被王陵、萧何和曹参也看在了眼里。

“季弟自解脱牢狱之灾后,不知还有何不顺心之事?说出来,看是否为兄等能否助你。”

“先谢过王兄了。曹狱掾刚听我自称邦后,面有诧异之色。我就从这里说起吧,我自成年后远游魏国时,给自己改名为邦国之邦,一是提醒自己休要忘记父母之邦,而更希望自己能定国安邦、建功立业。如今却十年游荡,一事无成,我刘邦改名何来啊?”

“唉,大哥也确实命运多舛。曹狱掾不知,新近季大哥的祖父殁了,孝期才过。”夏侯婴同情地向曹参补充解释道。

“哦,季兄——我还是如此称呼吧,我们都遭国破,兄更添家中不幸,实在可伤。来,我敬兄一觞,想兄与我辈都是爽快豁达之人,生死有命,就休要再去回想了。”曹参听了刘邦的话,更敬佩其志向高远,于是端起木觞敬道。

“天下纷争,百姓受祸。好在如今我楚地也将归为一统,以季弟才干,必能有番作为的。”萧何也安慰道。

“楚地,归为一统?”刘邦和他的几个原来兄弟都吃了一惊,卢绾和刘邦同声发问了。

“各位不知?项燕已经兵败自杀,楚王负刍被俘,淮北之地尽皆平定了。哦还有,王贲将军已经将兵锋直指辽东,想来燕王喜就擒也为期不远了。”萧何解释道。

“楚国地广,还有江南之地,难道就能一鼓而平吗?”樊哙视自己为楚人,很不服气地向萧何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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