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脸色有些变了。

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络绎不绝的儒生、士子求纸心切,甚至来王府偷昏侯纸,大有一纸难求之势。

只要不瞎,就能看到昏侯纸的无穷潜力。

她虽然讨厌小昏侯,但对能挣银子的东西从不反感,不由萌生了想要将造纸作坊收归自己掌控的念头。

可是,没合适的理由。

当初小昏侯主动来找她要一笔五千两银子,她还不屑一顾,没给...现在一想,都后悔死了。

要是那个时候批了这笔钱,她如今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造纸作坊拿过来,连个商量都不需要。

可小昏侯从她这里没拿到银子,而是去找郡主要了一笔银子。

这造纸作坊的钱,是郡主李虞私人出的,这造纸作坊就是属于郡主的私产。

此事王爷不点头,她也没办法拿过造纸作坊的所有权。

她指使心腹钱大总管在王爷面前找机会诉苦抱怨,就是想向王爷告小昏侯一状。

可是。

这风向不对啊!

王爷和小昏侯这才聊上几句话,居然被小昏侯给带偏了,关心起新纸的价钱来了。

王爷这是准备向自己的上门女婿买纸?

此番把李虞、小昏侯招来,难道不应该是叱责小昏侯将纸放在小竹林的茅房,以至惹来天下儒生士子们嘲笑,然后把造纸作坊直接收归王府公产吗?

二夫人立刻朝钱大总管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立刻将这带偏了的风向掰过来。

钱大总管心领神会,躬着身子,拱手朝李荣禀道:“王爷,容小人禀一句。姑爷造纸是大好事...唯独把新纸放在茅房,有些不妥。

每日都有一群儒生士子结伴相邀,来王府的小竹林偷纸,王府钱财、名声上,都损失不小。

要知道,市面上麻纸都能卖十文。这新纸质地上乘,价值二十文一张也是自然。一天少被窃走近一百张纸,少说损失好几两银子。

小人身为府上总管,负责王府各项产业的收支,不能视而不见。...可否请王爷,从公账拨五千两银子给郡主买下这造纸作坊,将作坊收归王府公账?”

李虞一听这话,就知道二夫人惦记上了小昏侯的造纸作坊,不由冷笑,“钱总管这是要干涉本郡主的私账?造纸用的五千两银子,是从我私账支出去的,这造纸作坊便是我的作坊。平王府上可没私账充公的规矩!”

钱大总管连忙躬身,急道:“小人不敢,郡主误会了。这造纸作坊,其实风险巨大,万一买纸的书生极少,便亏大了。还不如把造纸作坊划归公账。这巨大的风险,由王府帮郡主担着。”

“虞儿勿要责怪钱总管。钱总管也是为郡主和平王府的着想。造纸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前面十年都是亏本,根本挣不到什么钱。”

二夫人也帮衬着解释,笑道:“你想想,新纸是可制作成书籍,少数士子图轻便会买。但这价格二十文铜钱一张,能买得起的是极少数门阀子弟,销量自然也少。

还不如从王府公账支一笔五千两银子给郡主,然后把造纸作坊划归王府的公产。

这笔造纸的生意长久,渐渐也能挣一点钱。咱们王府家大业大,以后多一笔长久的收入,开支上面也会宽裕许多。

将王府上下打点的更体面些,和金陵其它门阀、各王府比起来,咱府上也不显得的寒酸。”

“二夫人所言甚是,小人正是这样想的。”

钱大总管抹着汗,连连点头附和。他是二夫人从谢府带过来的心腹,必须为二夫人冲锋陷阵,得罪郡主。

李虞根本不理会二人的一唱一和,只是冷道:“造纸作坊是亏是赚,那是我的事情,不劳二娘担忧。更没有让王府担负亏损的道理。此事休要再提!”

二夫人被李虞给一句话堵回去了,不由哽噎。

她也不敢硬要李虞的私产,只能看平王。造纸作坊能否收归公账,全看王爷的一句话。

“造纸这点小产,虞儿要留着就留着吧,好生打理...但也别坏了王府的名声。不可再让那些儒生、士子,借故去小竹林了...若有人求纸,让其出价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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