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一辆张扬的马车以及后面跟随了八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每人神情肃正,驶进了平日里安详宁静的县城里。
路边的百姓们一边向旁躲避一边好奇的张望着,神情好奇又带着畏惧。
肖忠在马车里隐秘的挑起一点窗帘看看外面,他敲敲车壁,压低声音靠着车壁说:“我师父消息说的就是这儿了,找个地儿好好甩了这马车,不要引人怀疑,然后好去找我师父啊。”
马车外驾车的旁边有一位腰间配刀黑衣黑帽,长相凶神恶煞的高壮大汉,听得车壁动静,立马附耳过去,然后了然吩咐下去。
于是马车后面跟随的人马很快有序的四散开来。
马车行至缘来是客茶馆对角的福客来酒楼客栈。早在马车离客栈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就有客栈的小二远远迎上去,快揽了这位马车贵客。
“诶呦呦,几位贵客舟车劳顿,我们福客来是这地界最好的酒楼客栈了……”小二说得兴致勃勃得,正待继续。
手里就被塞了一锭银子,一道粗重冷肃的声音吩咐道:“两间上房。还有带路少废话!”
“……诶好!贵客请跟小的来!”小二也是点点头笑得不见眼,小跑过去恭敬地上前牵了马绳领路了。
*
沈么糕铺面门前,正有位身穿绛红色立领上衣和马面裙的小妇人带着一个丫鬟站在铺外向铺面里笑嗔:“云娘子,你们今日开门晚了点啊,我可等久了啊。”
“诶呀,李夫人好啊,家里今天有点事就晚了点。”云婶子笑着,手上一边利索的打包了几块儿糕点,递出去给旁边那个小丫鬟。“今儿个李夫人怎么自己亲自出来采买了?往常不都是你家老爷身边的小厮来啊?诶,您拿好啊,果酥脆、杏糕、桃花糕各式三枚哈。”
“莫提了,那老头子昨日又是逞能喝伤了,今儿没能去铺里看看,都是我着紧着打发小奎子去铺子里先招呼了,这不我又懒得吩咐别的下人买什么干脆自己带着丫鬟出来逛逛自己买回去。”
李老爷在镇上一家各开了家玉器石行店和家当铺,虽是在镇上住着但是据说生意做得挺好,在县城里也是有脸面的人。还有为人乐道的一点,李老爷和他家李夫人也是多年贫苦夫妻起家,发达后二人仍是一如往前的好感情,二人育有一儿一女,李老爷家院干净和谐也是多亏了二人的多年感情的经营。
“李夫人。”沈卿芸刚好从后间身形袅袅地转过来,温柔招呼了一声,“您久等了,我这儿有一式新做的点心,您不嫌弃的话现在要不要尝尝?”
“沈家姑娘,几日不见又变得更漂亮了。”李夫人高兴道,“新糕点啊!那我当然愿意尝尝啊!也不负我等了这么久啊。”
沈卿芸拿了糕点递过去。
“嗯!这味道不错啊,比我在隔壁县城长鹤楼里吃的糕点子还好吃,沈姑娘这手艺真是……”李夫人优雅地尝了一口,不禁夸赞。
“谢谢李夫人喜欢,但是和那些大家酒楼比来还是不敢自负了,盖因大家对我家多有照拂才使得这小铺子还能顺利开下去呢。”沈卿芸真挚地说着隔着木案向李夫人福了一礼。“卿芸别无所长,但愿以微薄点心聊表谢意。”
“这孩子,好不好吃还用得着诓骗你吗?”李夫人一怔愣,有些无奈看着沈卿芸笑了笑说,“罢了罢了,你这姑娘想是也是有些死脑筋的,以后有什么事是我能帮的你大可以找人来府里找本夫人,懂吗。”
云婶子笑着也来说:“是啊,李夫人你还不知道这傻闺女是个什么脾性呐。”
“唉呀”李夫人打趣地笑着,一边挥手,“也不知这漂亮傻闺女最后便宜了哪个小子!好呀,这等好事我来给沈姑娘张罗呀!”
“那李夫人可要说话算话啊,多帮我家芸儿看看掌掌关啊!”云婶子也高兴,这事要是李夫人能帮忙那可太好了。
沈卿芸被话题走向的随意性惊到了,反应过来她们在打趣自己,又恼又羞,又不好贸然插话到两个大女人之间,只能自己躲回后间小厨免得听得那些话自己满是羞赧。
稍微安静的小厨里,沈卿芸也渐渐思绪蔓延开了。
“芸儿啊,莫怪婶子多事多嘴,那南范启族里虽然家大业大的,也别管是不是里正的侄孙,那位前些年可也是订过一门亲的,女家是林道村的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清白好人家……”云婶子还略停顿了一番,语气切切又道,“你可知后来怎么了?这里正的侄孙有一次竟然和人喝酒打赌赌输了说把那家的女儿转娉给别家……这,这等荒唐事!”
沈卿芸也听得心里愤愤!这那堪是个男人作为!
“所以啊,听婶子一句这里正侄孙是个万万不得作托付之人啊……”
听到这,沈卿芸才终于知道云婶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了,她连忙表示她对里正的侄孙没有一点别的兴趣也不会喜欢的,况且目前的情况她现在还不急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呢……
*
“肖忠!”一身形高大魁梧腰间还配刀黑衣黑面的壮汉面容严肃的立在房门前,粗声喊话。说其黑面倒不是说肤色黝黑,实在是面容沉肃让人不敢直视。
“来了来了。”房门打开随即走出一个长相伶俐活泼的白面公子模样的人。“高大人,不要催了,我们这不是才落脚没多久吗?”
……这高蛮子还是这副德行,也就在师父面前收敛了,不过还算忠义,不然他可要为师父清理门户了。肖忠心中闪过一番思量一边跟在高槐背后下了楼。
“高大人,按理说,您现在在朝中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再说我师父不是都已经让你离开了?您这次偏要跟着我往这偏远地段来作甚?”肖忠还是没忍住,语气还是阴阳怪气的。
高槐只斜瞥了一眼矮自己一个头的肖忠,忍着不一拳挥过去打上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白面皮,闭紧了嘴不回答。
“我只和师父说了我一个人前来……”肖忠一脸好似才想起来一般怪模样的说了又停。
砰嚓!
高槐一拳挥去却只打在楼梯栏杆上,瞬间一大片的栏杆碎了,而肖忠竟然一下子遁到了楼下。高槐虎目圆瞪怒视着他,而对方好似笑嘻嘻笑意不达眼底偏还是不正经的还在说:“哎哟哟,高大人这么大火气呐,现在高大人回去也还是没问题的。”
“……”拳头真的紧了又松,最后高槐还是没办法,“肖忠……我从一开始就是自愿跟随爷,爷是我高家一辈子的恩人!”
肖忠似笑非笑的又打量了会儿高槐,终于收了嬉笑,沉敛了神色道:“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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