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源刚回到府里,旨意就来了,和石青锋说的一样,要他去东宫任禁军侍卫司右指挥使。

柳清源送宫中黄门刚离开,远远见到石青锋打马赶来。石青锋跳下马两步来到近前,问道:“听说宫里来人了?封你何职?”柳清源道:“如兄长所言。”石青锋笑道:“我就说嘛,实乃可喜可贺,今日必当不醉不归。”柳清源看着石青锋道:“清源与兄长尚不方便饮酒,待来日定与兄长补上,今日暂以茶代酒谢兄长。”石青锋听了一拍脑门,懊恼道:“一高兴竟然忘了,喝茶好啊,今日定吃你三百盏。”两人说笑着入府。

两人来到花厅坐定,轻烟送上茶水和果子,候在一边。石青锋一饮而尽,意犹未尽道:“来的急了些,口有些干。”突然话头停住,品了品口中余香道:“这茶调的甚好。”柳清源笑道:“兄长喜欢就好。轻烟,快给国公爷再来一盏。”轻烟闻言转身在旁调茶。石青锋对柳清源道:“你这女使甚是不错,清源可否割爱?”轻烟在旁听了手一抖,水洒在盏外,待听到主君回了“兄长这是要我的命啊”,才放心下来。茶再次调好端到案几靠近主君侧蹲下,伸手放盏时稍用了点力茶水溅在石青锋面前案几上,轻烟有意看向柳清源见主君并未责备自己便内心欢喜地站到主君身后。石青锋看破了轻烟的小心思,打趣道:“你的命我可不敢要,有人非得和我拼命不可。”柳清源笑了,身后轻烟羞红了脸。柳清源待石青锋饮了几盏停下,请教石青锋道:“兄长久在宫中走动,还请赐教。”石青锋吃了口果子道:“听为兄为你仔细分说。”

送走石青锋,柳清源心里思索开来。当今太子年方八岁,虽年幼但聪慧,尊师重道,侍亲极孝。东宫侍卫司左指挥使曹玘,出身真定曹氏,鲁国公府兄弟排行第六,资质略显一般。长兄鲁国公曹璨,统领禁军十余年,官拜殿前都指挥使,和便宜老爹共事多年;四哥曹玮,为国朝守边多年,从无败绩,和东府二哥哥私交甚密;八弟曹琮,最肖老鲁国公,现职侍卫马军司副都指挥使,也是石青锋的直接上司;除二兄曹琏早逝外其他兄弟虽居要职,但才智并不出众。柳清源心想,还要怎样,这是一家子妖孽啊!一斑窥豹,大宋虽已立国半百,但勋贵精英尚在,血气未失,自己在这帮老军伍面前还是低调做人的好。

东宫侍卫司直属枢密院,属于独立编制,和石青锋的侍卫马军司各不隶属。虽石青锋官居都虞候,这次也对柳清源爱莫能助。次日,柳清源早早来到东宫。宫门侍卫得知是新来的顶头上司,立即让到里面歇着并进去通报,屁股尚未坐稳当值都头迎了出来。都头自称曹原,嘴上说着“有失远迎,望恕罪”的话,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听得都头姓曹,柳清源心中有所了然,面上带笑和曹都头寒暄起来。得知左指挥使曹玘刚下职,便请曹都头领着前往拜会。

侍卫司左指挥使办公房设在宫门里五百米处,分里外两间。柳清源到时外间有八人分左右两列坐着,里间看不清楚。曹原领着柳清源走进外间,一时屋内八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柳清源,柳清源也在暗中观察着众人。曹原独自走入里间,盏茶时间一位三十大几的中年将领当先从里间走了出来。柳清源晓得这应是曹玘无疑,上前几步见礼。曹玘看着柳清源突然咧嘴笑了,用拳头在柳清源肩上打了一下,见柳清源疼得呲牙,熊他道:“看你这个样子,和你老子差远了。”柳清源心想自己便宜老爹真是了得,看来这个也是相熟的。曹玘指着柳清源对外间众人道:“这是忠勇伯府的小子,今后和大家一起当差。”众人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站起见礼。曹玘又一指右列四人道:“这是你的人,还有一个正在当值,如有不听话的就过来找叔,我替你收拾他们。”那四人赶紧再次施礼连道不敢。柳清源向曹玘深施礼道:“谢过六叔。”曹玘挽住柳清源道:“待我与他等交完值带你去见太子。”柳清源称谢候在一边,用心留意着交值事宜。

去崇政殿路上,曹玘不时指点着柳清源当值要领,让不懂的去问他,在柳清源称是道谢后才满意的笑了。眼见到了殿门口,从里面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握着木剑指着曹玘道:“来将通名,本殿下不斩无名之辈。”曹玘尴尬地对柳清源笑了笑。小男孩这才注意到柳清源,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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