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洋妞是否真的打算‘唤醒’这群中年摊主,自己反正不是她的目标客户。

林奇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哪有功夫听她传教?

“还有,请你别用怜悯这词,你不觉得它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歧视吗?”说罢便牵起缰绳,往公园外走去。

‘怜悯?上帝怜悯世人也就算了,什么时候白人也开始当上帝了?’

‘对哦,上帝也是白人...乐’林奇嗤笑,摇头不再去想。

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中年摊主和金发洋妞都同时追了上来,他不解地看着堵住去路的两人,心想这个搭配也着实够奇怪的。

“怎么,连你也想对我传教?这是被她‘唤醒’了?”林奇看着一脸谄笑的摊主,拒绝了再次递来的香烟,“抽不进了。”

递烟被拒男人也不恼,很自然的收回口袋,又换出一张名片:“小哥,交个朋友,鄙人杨春山。”

看着态度颇为恭谦的中年摊主,他略感惊讶,想着自己也没说啥,无论是北美大陆,还是淘金年代,不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吗?有必要这样吗?

但烟已经拒绝了,名片不好再推。

“来春水果档?”

“没错,就在唐人街170号,小买卖,小买卖。”

“哦...有空串个门子吧。”林奇收起名片,适当客套了几句,但也没有留下姓名,这意思很明确了,没有交友的意愿,咱们有缘再见。

相比起还能说上几句的杨春山,葛瑞丝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林奇一路前行,也不搭理这鬼婆,她呢,就这么紧紧缀着,直到身边的人流不再那么密集,才终于开口:

“尊敬的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说着还拿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你要采访我?”林奇失笑。

“有什么问题吗?”葛瑞丝一本正经地从背包里拿出了她的名片。

“没有,不过你不用叫我先生,我只是个遛马的打工仔。”他接过名片,并扬了扬手中的缰绳,证明自己没有在说笑。

“这不重要,亚伯拉罕·林肯在当总统前也只是个农夫。”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奇很不耐烦,这婆娘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或许是真心为了穷人着想,但做法太过幼稚。

相较于‘鼓动’,用事实说话反而更能引起共鸣。

底层百姓只是没读过书,可不代表他们蠢。是不是来淘金的,心里没有数?淘金热都过去几十年了!

林奇虽是牵着马车前行,但步子还是比葛瑞丝快不少,看到女子几次险些摔跤,他也只能地找个空地栓停马车。

“好了,说吧,完事我还得去接朋友。”

“好的,我们这就开始,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葛瑞丝喘着粗气,见林奇终于接受了采访,也重新打开了记事本,把因为抖动而划乱的记录简要撕去。

“第一个问题,请问你对少数族裔平权运动的看法。”女人一开口就把林奇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关于如何进行演说才更具吸引力的问题呢,谁成想,居然是专业性这么强的问题。

他眉头深锁,在确认了这妹子的确不像是开玩笑的后,才开口反问道:“美国的少数族裔...何时发起过平权运动?我怎么不知道?谁组织的?”

这个答案显然是葛瑞丝没想到的,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分多钟,这才从她的嘴里冒出了一个陌生名字。

林奇压根没听过,他直接问道:“他是少数族裔?”

“不,他是...白人。”女人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尴尬,可事实就是如此。

青年耸耸肩:“是啊,是个白人,所以,少数族裔到底什么时候发起过平权运动?”

“没有...但我们就是代表了上百万有色人种的不平等待遇而发起的抗议运动呀!”葛瑞丝情绪再次激昂,像是在诉说一件很伟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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