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帮帮忙啊!”孕妇丈夫急红了眼眶。
“好,我去帮你找大夫!”不知是谁答了一声。
可沈长离环视一周,根本没看见什么医馆,等那人把大夫找回来,只怕就来不及了。
沈长离不假思索,走近夫妻二人,一边扣住孕妇的腕脉,一边说:
“我会一点医术,劳驾把你的娘子平放下来,不要摇动她了。”
不等丈夫答应,周遭议论声就起伏不断。
有人怀疑惊诧:
“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医术?别挡在这里坏事好不好?”
有人嘲讽斥责:
“若真会医术,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治一治自己的脸。这丫头又穷又丑,怎么可能会医术呢!”
有人抱臂观望:
“唉,这小哥也真放心,居然把老婆孩子的身家性命交给这小丫头。”
沈长离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种工作状态,对于这些落井下石,不堪入耳的话闻若未闻,只专心给孕妇把脉。
孕妇的丈夫听见这些话,不禁重新打量沈长离一番,且不说其貌不扬,就说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会医术呢?
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这小孩子突然冒出来,不是耽误他老婆孩子的时间吗?
思及此,他对沈长离仅存的一点信任瞬间烟消云散,袖子下的手也骤然收紧。
沈长离对于孕妇丈夫的想法无所察觉,她此刻只想着如何缓解孕妇的腹痛的症状,以免进一步发展成休克。
“掐住她的虎口,不停的跟她聊天,保持她的清醒!”
沈长离一边说,一边将孕妇的手递到丈夫手中,
“孕妇随时会流产休克,这里没有工具,我要为孕妇手法保胎,你……”
话还没说完,丈夫一掌就将她推倒在地。
“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凭什么诅咒我娘子儿子?”
沈长离倒没有生气,只是惊讶而呆愣地瞪大了眼睛。
想她前生多少人漂洋过海只为请她把个脉,再看看现在,她据实以告却被误会是在诅咒。
这古人的思想也太落后了!
她的待遇落差也太大了!
沈长离尽量保持冷静,开口解释:
“首先,我没有诅咒你的妻子孩子。
其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是年纪小,但不代表我不会医术。
再者,眼下没有大夫,你娘子情况紧急,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敢站出来的,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相信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最后,让开!”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倒在地上的是个孕妇,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孕妇丈夫听完,眉头紧锁,开始分辨沈长离话中的可信度,但依旧将孕妇护在怀中,不允许沈长离靠近。
“你怎么能证明?”
“是啊是啊,就凭一张嘴,谁都会说!”
“我看你年纪小小,心眼忒坏了,还说我们落井下石,我看你就是想讹人银子!”
又一阵质疑的声音又席卷而来。
沈长离直接看向那些说话的人,指间弹出一枚石子,定住了为首者的哑穴。
沈长离气势非凡: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各位说话之前都不过脑子吗?”
“如果这里躺的是你们的娘子儿子,我不相信,你们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
再敢口出狂言,休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凝噎,面面相觑而无话可说。
谁能料到一个小姑娘,居然会武功,口齿还伶俐?
沈长离镇住场面后,又握住孕妇的手,询问道: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丈夫不信任我,但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和胎儿的情形十分不好,如果不通过手法保胎,八成是保不住胎儿,你,愿意相信我吗?”
孕妇腹痛的几乎失去意识,但沈长离掐着她的虎口,又令她回神几分,她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竟然无比安心。
看向丈夫,嗫嚅着:
“能哥…信…信她……”
丈夫见妻子如此,眼圈一下就红了,略带哭腔:
“小姑娘,拜托你了,拜托你了!”
得到病患和家属的首肯,沈长离才开始动手。
只见她一手放于孕妇肚脐下方,一手抵在孕妇耻骨上方,用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静语气开口:
“放松,吸气,呼气,吸气……”
沈长离的声音,似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止孕妇,也不止在场的人,就连不远处茶楼里端坐看戏的两名男子,都被沈长离这沉静自持的模样,牵动了情绪。
“别说,这女子还真有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就是不知道最终结局如何。”
祁王萧煜勾起了玩味的嘴角。
对座摄政王寒君袂,只是冷眸观察着人群中的沈长离,抿唇不语。
萧煜见寒君袂不说话还要开口,却被沈长离那边响起的一阵骚动打断。
“大夫来了!快让开!”
围成一圈的百姓自动分开一条小道,以供年迈而气喘吁吁的老大夫进场。
孕妇丈夫见到大夫,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救救命吧!”
不等老大夫放下手中药箱,他就注意到了按着孕妇肚子的纤柔瘦弱小姑娘。
“你这是在做什么!孕妇的肚子不能按!”
沈长离没搭理老大夫,目光只落在那只药箱上,她颇带着几分命令性口吻:
“给我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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