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的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笑嘻嘻地交头接耳,还不时地对徐纺年指指点点。
徐纺年不顾沈飞白的挣扎,一把将沈飞白抱了起来就往面馆走。
徐纺年:“大婶,来份牛肉面,多加牛肉!”
大婶一边看热闹一边给徐纺年煮面。
徐纺年将沈飞白放在凳子上,并没收了他当作拐杖的木棍。
“安心坐在这儿,吃完了还给你。”徐纺年像个欺负小孩儿的恶霸。
沈飞白继续瞪着她。
牛肉面被端了上来,徐纺年推到沈飞白面前,碗中铺了厚厚一层牛肉,冒着滚滚热气。
徐纺年:“吃。”
她分明看见沈飞白余光看着这份牛肉面咽了一口口水,但是始终不肯动筷子。
徐纺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孩儿拥有高自尊。
徐纺年恶狠狠地威胁道:“不把这碗面吃完就把你的拐棍扳断!”
沈飞白还是沉默不语地瞪着她。
徐纺年拿着棍子晃了晃,两手一掐,作势要扳断。
沈飞白终于说:“我吃。”
他拿着筷子的手都是抖的。
沈飞白穿得很单薄,大家都穿薄棉袄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长袖,不合身的长袖露出了他青青紫紫的痕迹。
到底是饿了,只尝了一筷子,沈飞白便控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
徐纺年撑着头沉默地看着。
周围的人闲不住了,有个卷发中年女人在店里吼道:“姑娘,你还是离他远点吧,谁知道他被他妈传染了什么病?”
沈飞白手一顿,整个人明显有些瑟缩却又故作坚强,徐纺年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说:“吃你的。”
沈飞白继续埋头吃。
有人说:“沈飞白这小孩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命不好!小时候出车祸被截肢,找不到爸,又摊上个做鸡的妈,命不好!”
沈飞白把头埋在了碗里,像只鸵鸟。
大婶说:“姑娘,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能让他吃一顿饭,可你管不了他一辈子,我劝你呐,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徐纺年不慌不忙地说:“谁说我管不了他一辈子了?沈飞白这小孩儿,我就管了。”
其他人皆是一愣,空气寂静,然后又是吵吵闹闹地笑:“你结婚了吗?”
“看起来才二十多岁,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幼稚呦!”
“在这儿装什么菩萨!你真能管他一辈子吗?也不知道干什么工作的,没准和沈飞白他妈一样……”
沈飞白终于把头从碗里抬了起来,眼眶红红的,无言地看着徐纺年。
徐纺年摸出钱放在桌上,对沈飞白说:“吃饱了就走吧,这里苍蝇挺多的。”
周围人又叽叽喳喳地说:“说谁苍蝇呢,年纪不大,嘴这么损也不怕闪了舌头!”
徐纺年把棍子塞进了沈飞白的怀里,看着他杵着拐杖、低着头从一群成年人的讨论声中蹒跚地穿过。
哎,才八岁的孩子。
徐纺年跟了上去。
沈飞白往巷子里钻,徐纺年跟着他瘦弱小小的背影也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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