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打

锦秀这才想起云飞今天背的确实是个新书包，可以双肩背的那种书包，上面有拉链，还有好看的卡通图案。而锦秀的书包只是一个斜挎式的，是锦秀妈妈用碎布片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单层布包。班里其他孩子大多数也都是背这种布包。

上了学的云飞有一种优越感，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地上玩过家家的锦秀和冬儿说：“老师说了，上学了不能再玩泥巴了。”

冬儿说：“锦秀，他不玩我们俩玩啊”冬儿还没上学，

锦秀回答：“那还是不玩了吧，我们玩别的吧，要是继续玩让云飞告诉老师了就不好了。”

谁也没想到几天后，这么听老师话的乖孩子云飞却被老师打了。

那天，上课时间，老师给孩子们布置了习题，然后离开教室有一阵时间了。坐在教室里的孩子们没有了约束，叽叽喳喳一片吵闹。

云飞好心提醒大家：“大家不要说话了，等下邓启发进教室听到了”。

邓老师的全名邓启发，好巧不巧正走到教室门口的邓老师，听到了云飞的这句话。

邓老师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满脸通红冲到云飞面前抬手就是两耳光，打完还用手指头指着云飞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邓启发也是你叫的吗？老师都不知道叫吗？”

全一分钟还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教室，这一刻却安静得好像放个屁的声音都是罪过。

看着眼前这个叫邓启发如发狂野兽一般的老师，脸上似乎是麻了，云飞感觉不到痛，只有眼眶里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不能再惹老师不高兴，为了憋住眼眶中要掉出的眼泪，云飞已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接下来老师上了什么课讲了什么内容，在云飞脑中都是一片模糊。甚至放学后他感觉自己是飘着回家的，到家才彻彻底底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以及身后同学们的嘲笑声，隔着时间、隔着空间传递到云飞的耳中久久不散。

升到二年级了，他们班新来了一个姓陈的老师。邓启发老师听同学们说是已经外出打工去了，那个让云飞做了无数次噩梦的邓老师已经离开了学校，可关于邓老师打云飞的事却像一个好笑的笑话在校园中经久流传。

老师的名字就是如此神圣不能侵犯，同学们这样认为，云飞也被迫这样认为，而对于同学们的嘲笑云飞也只能默默承受。

新来的陈老师，也是一个还没结婚的小伙子。不同于邓老师的严肃，陈老师课后的时间完全就像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可以和同学们嬉闹到一起，同学们也都很喜欢这个陈老师。

山间兰草花开的时候，陈老师自己带了一把兰草花养在一个瓶子里，放在讲台上。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锦秀，便可以时时闻到兰草花的香味。同学们在低头写作业时，锦秀偶尔抬头就会正对上，坐讲台上陈老师看过来的眼光。哎呀偷懒被发现了，锦秀急忙又低下头。周围静悄悄地只有同学们的写字声，陈老师在干什么呢？锦秀再偷偷抬起头，发现陈老师也在低头写着什么。

几天后，同学们围着一张纸都在边看边议论“哇，太像了吧”“陈老师画得太好了”“是啊，就像真的一样”锦秀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陈老师将讲台上摆着的那瓶兰草花画下来了，维妙维肖，纸上画的兰草花与讲台上摆着的一模一样。

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村小学老师也能这么多才多艺。

学校规定上了二年级后，每年三四月份全校的学生，由老师带领。要去很远的茶场采茶一星期，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学校出发的那天，从学校出来一会儿后，锦秀就看到了妈妈。去茶场要翻过一座很高的山，锦秀妈妈帮她拿着东西，将同学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一直将她送到了山顶。在山顶等到老师和同学们后，锦秀妈妈才回家。然后他们师生就是从另一边下山去到茶场。

晚上四五个女生挤在一张床上，白天老师带领着同学们在茶山上采着茶叶。中午和晚上回来吃饭前将每个人采的茶叶过称称好，然后记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