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有理由,似乎连资格也没有。

萧子窈永远都是在他之上的。

她可以满不在乎、轻飘飘的将那蝴蝶坠子交到他的手中,取回时,亦然。

反倒是他,萧子窈丢来什么,他便小心翼翼的接住什么。

哪怕是件轻如鸿毛的物什,只要是萧子窈给他的,亦然重于泰山。

沈要直觉心跳又沉又重,仿佛要将他压倒在地。

可他却是声色如常道:“嗯,我知道了。”

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沈要便将那蝴蝶耳坠原物奉上了。

只是这一次,他并未仔仔细细的将那坠子轻轻的放在萧子窈的掌心,反是落落的置于桌案之上。

萧子窈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她抬眉,上下打量了沈要一眼,滞了一瞬,复又说道:“我要歇了,你走吧。”

沈要微一颔首,旋即一刻不停的出了屋子。

就连调头、转身的动作,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

许是风大的缘故,沈要一推门,再一关门,屋外冷风一吹,那木门竟然发出一声巨响,轰然摔闭了。

萧子窈被吓了一跳,顿时收紧了双手。

她这一动,五指正巧拂过桌案上的蝴蝶坠子,微微的温热着,是沈要掌心的温度。

萧子窈不由得乱了心神。

翌日,萧子窈晨起梳妆时,目光正落在耳畔翩翩摇晃的蝴蝶坠子上。

那蝴蝶舞着,很不安宁,直扰得她如坐针毡。

于是,萧子窈指尖微动,便将这蝴蝶坠子取下了。

这分明是蝴蝶,不是带刺的毛毛虫,可却是此时,萧子窈竟嫌此物蛰人、烫手,遂哗啦啦一下,只将这坠子胡乱的丢进了首饰盒里。

如此,她那一双盈盈润润的耳珠,便当真如珍珠一样,不着他色了。

萧子窈虽在禁闭中,却从不犯懒,仍旧按时按点的作息着。

晨间清净,她总爱在院中走上一走,平日里,当是时,沈要早已守在门边候着了,可今日,他却不在。

萧子窈只见廊外白雪皑皑,刺得眼睛生疼,当即黑了脸色。

她指着院中的雪地道:“鹊儿,你去叫人把院子里的雪全部扫掉,一片也不准剩!”

“那雪人呢,小姐不是很喜欢那个雪人吗?”

萧子窈烦躁的说:“可我现在不喜欢了!一并铲掉!”

萧子窈虽然娇气成性,可到底不曾如现下这般的阴晴不定,鹊儿不敢深揣她的心思,便小声的试探一二。

“小姐,那雪人堆得极大,沈要攒雪攒得手都生冻疮了呢……”

谁料,萧子窈却是橫着眼睛睨了过来。

“他一个当兵的,怎么还娇气起来了!”

话毕,她见鹊儿噤了声,又无动作,顿时怒从心起。

萧子窈步子迈得极大,两三步便走出了廊下,她随手拾起一把扫帚,气冲冲的奔向那雪人。

“沈要不听我的话,现在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萧子窈委屈得紧,“鹊儿,你是与我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却也不向着我!”

说罢,便是一扬扫帚,直要将那雪人的脑袋打落。

鹊儿忙去拦她。

“小姐!扫帚扎手,我叫人铲了那雪人便是了,您别置气……”

可萧子窈却是理也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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