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萧子窈骤然松了一气。

于是一步挡在沈要的身前,势必要保下他来。

“二姐夫,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为难他一个小小的护卫。”

余闵听罢,果然反唇相讥,大放厥词。

“怎么,六小姐难道当真受了他的诱骗,竟还心疼起来了!方才沈要抱你抱得那样紧,手也放在你的腰上,我们可是都看到了!”

“大帅选沈要做护卫,军营里帅府中,一共发他两份工资!他理应事事仔细,恪守本分!可他却对六小姐图谋不轨!”

“今夜幸亏是被我瞧见了,非要赏他几鞭子不可!不然六小姐失了清白,以后便再也嫁不出去了!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放肆!”

萧子窈愈听愈怒,终是忍无可忍,当即吼道,“沈要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动他!”

萧子窈平日里嚣张跋扈,却从未有过如此的震怒,此番眼神森冷,直震得余闵退了几步。

“你……!?六小姐莫要以为,但凡仗着大帅对你的宠爱,就可以目无尊卑长幼了!我可是你的亲姐夫!”

萧子窈不屑。

“余闵,你吃的住的、身后跟着的人、军营里当着的差,哪一样不是我萧家给你的!若不是我二姐肯瞧你一眼,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此言一出,余闵果然气得发抖。

他的出身很低,入赘也算不得光彩,自从入了军营,人人铁骨铁腕,便更显出他的卑微来。

旁人面上唤他一声余秘书,私底下,还不知是怎样戳他的脊梁骨呢!

这个年头,总是女人依附男人而活,可他余闵,却是正好相反的。

没了萧从月,他余闵什么也不是;跟着萧从月,却也没有一样东西是他的。

财富与地位不是,家世与子嗣更不是。

故而余闵最恨与萧从月行房,唯恐她有了身子,生下来的孩子要跟着她姓萧。

倘若当真到了那般田地,那他剩下的那点儿卑微的、男人的尊严,当真是要烂得稀碎了。

余闵面色铁青,语无伦次。

“六小姐,这大不敬的话可是你说的!”

萧子窈道:“是我说的,如何?”

“就为了这么个下人!”

“沈要不是下人!他是我萧子窈的人!”

萧子窈此话,掷地有声。

那厢,默了许久的沈要,兀的亮起了眸子。

方才,他原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嘴的,余闵既要罚他,那他便甘愿受罚。

一切,只为萧子窈平安无事。

谁知,却是他意欲领罚之时,萧子窈竟义无反顾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样明目张胆的偏袒,几乎要让他欣喜若狂。

“既然六小姐如此的不明事理、不知好歹,那我只好禀告大帅了!”

余闵说罢,却见萧子窈不甘示弱道:“你尽管试试看!正好我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同爹爹说!”

“——你!?”

夜风萧萧,冷雪瑟瑟,萧子窈便是如此与余闵不让分毫的对峙着。

直到,院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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