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嘶吼着向惊慌失措的黎铭远扑去,两排惨白的牙齿看得他两腿发软,还没跑出去一两步,梦魇一把把他掀翻在地,巨大的利爪直接疯狂地撕碎了他的肚皮,肠子倾泻了一地,黎铭远简直要吐出来了,但是梦魇直接把他的脑袋狠狠地按在地上,泥土堵塞了他的每一个出气孔,他完全无法呼吸了……
“醒醒醒醒,你怎么又做噩梦了?”白卓凡着急地晃着黎铭远的脑袋,但是他还没干什么,手上却莫名其妙地湿了一大片,仔细摸了摸,黎铭远的脑袋上面全是冷汗。
“你没事吧!快醒醒!铭远?!铭远?!”
“唔……怎么了……”黎铭远皱着眉头醒过来了,但是白卓凡不傻,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你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看看,你连着好几天都这样了!”白卓凡焦急地说。
“医院……医院能治人做噩梦不成……”黎铭远嘀咕着穿衣服。
不过白卓凡说得对,连着好几天了,每个晚上他都能梦见梦魇,连中午午睡都可以,弄得他半夜经常吵醒别人不说,自己起床以后浑身都是那种虚脱的感觉,但是那个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梦魇,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连监控探头都不能给他作证,医院……医院能有用吗?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挨到了一个星期六,眼瞅着就要休息了,偏偏是这个早读,琴姐发脾气了。
“这就是你们写的批注?!休你家仙人去吧!你看看这一张张……垃圾——垃圾——垃圾——还是垃圾!叫到名字都过来,让我把本子摔到你脸上,你去问问上一届学生,林武琴最大的本事就是摔本子!”
“你看看这一个个,花花绿绿的,感觉是挺认真的,没有东西嘛!你画这么一堆线线你看着不糟心吗!”
“高澋祯!你拿白色的笔给我写批注干啥!你自己能看见吗!”
“不是……老师,那是我为了让您看起来不那么凌乱,不像那种花花绿绿的嘛!”
全班都哄堂大笑,在笑声里,琴姐的脸色逐渐变成了猪肝色。
“好了吧!你看看隔壁人家远志一班的批注!看看!看看!”琴姐踮着脚尖,举着一个写得满满当当的大本子。
“你看看,看看人家娃的学习态度!”
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嘀咕了一句:“这不还是花花绿绿一堆线线吗……”
爆炸一般的笑声再一次响彻整个远志三班。
“唉……你们这些娃……弄得我都没脾气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琴姐敏锐地扫视了一眼全班,厉声呵斥道:“是谁!谁在我的课堂上打呼噜!”
听了这话,杨云辉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铭远!你快醒醒啊!”杨云辉咬着牙对着黎铭远的耳朵低声叫着,但是……已经晚了……
……
“放我出去!我没生病!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做噩梦!”黎铭远拼命想从体检机里面挣脱出来。
“这位同学,请你配合一下治疗!”
“我又不是外国特务!为什么给我上这种刑具!让我回去上课!”
“这是检测仪,你再动就要弄坏了!”
就在护士手忙脚乱地安抚着暴躁的黎铭远的时候,杨云辉和白卓凡正在微机课上玩着游戏。
杨云辉凑到白卓凡耳边问他:“铭远最近是怎么了?早读睡觉就算了,上着地理课还昏过去了,什么情况?失恋了?”
“他好像是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老是动不动就被吓醒了,一起床就特别虚弱的那种感觉,反正他好长时间没睡好觉了,还说梦话呢,好像是‘梦魇’还是什么的。”
“梦魇?”杨云辉有点警觉了,“他见到梦魇了?”
“梦魇是什么啊?”白卓凡好奇地问。
“你自己上网搜搜看。”话是这么说,但杨云辉也不知道能不能搜到,因为黎光中学的浏览器只有一种,看上去是黎光中学自制的,搜索东西只能在那说明搜,他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找到。
过了没一会儿,白卓凡一脸惊讶地看向杨云辉。
“有这么恐怖的东西?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从几年前开始梦魇的活动就几乎消失了,只有几次没有证据的单人目击,还有一大堆是蹭热度的,渐渐也就没人理会这玩意儿了。”
“所以……铭远是看到了梦魇才做噩梦的?”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毕竟见过的人基本都做噩梦了。”
白卓凡看着网页上关于梦魇的画作,又想想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黎铭远,心里突然腾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可是……我也见过梦魇啊……”白卓凡在心里暗暗地想。
……
在经历了一系列“非人的虐待”之后,黎铭远终于从校医院逃了出来,此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黎铭远咽了咽口水,忍着饥饿往警卫队办事处跑去。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他疑惑地看着黎铭远,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找谁?”
“邵华泽。”
“可是同学,现在是吃饭时间啊。”
“我知道,你能不能让我找一下他,我真的有事,就一下,哪怕我就给他打个招呼。”
对方显然有点不信任黎铭远,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邵华泽在里面,直走左拐,第二支队队长办公室。”
黎铭远忐忑地走过去,按着门却不敢敲,万一邵华泽因为他爽约生气了呢?万一邵华泽在吃饭呢?万一他工作很忙没时间见我呢?……在一连串的担心之后,黎铭远还是敲了门。
“门没锁直接进。”门后传来邵华泽爽快的声音。
黎铭远轻轻推开门,只见邵华泽坐在办公桌前面,脸被两个大全息屏遮着,黎铭远走进才发现,他正吸溜着一杯泡面。
“坐吧,那边有椅子。”邵华泽按了一下桌子上嵌着的一块全息屏,一把椅子从地板上升了起来,桌子上的一块全息屏也消失了。
“你什么情况啊?大课间为什么不过来?”邵华泽一边吸溜泡面一边问他。
“这个……他们把我拉到医院去了,硬说我有什么病,那个医生还问我我的曾祖母有没有什么遗传病——鬼知道她有什么,我就是最近老做噩梦而已,至于那么敏感吗。”
“那也说得过去,这样吧,你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解决。”邵华泽又在全息屏上面按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那个时间……是怎么回事?”黎铭远脱口而出。
“先说说你的发现吧。”邵华泽狡黠地眨眨眼。
黎铭远挠着头想了想,说:“那天晚上十二点,我起来看表,你的机械表是正常的,但是我的计时器看起来没问题,实际上停在十二点不动了,第二天早上计时器又正常了,但是你的表就不准了。
”邵华泽笑了笑,看着黎铭远说:“你思考过为什么吗?”
黎铭远摇了摇头。
“我那个晚上的遭遇和你几乎一模一样,”邵华泽又吸溜了一口泡面,“我也是和你一样发现了计时器的问题,但是我第二天起来专门注意了一下两个表的时间差,大概是两个小时,在你还我表之后我又做了个实验,睡觉前我把表往前调了两个小时,早上起来两个表的时间基本一模一样了,这说明黎光中学一天时间应该是二十六个小时左右,只不过多出来的两个小时在深更半夜,我们基本感觉不到,只不过有些人可能会出现作息混乱,即使那样他们也几乎不能注意到这件事情。”
“二十六个小时?为什么会这样?”
“黎铭远,你好好想想,”邵华泽把泡面推到一边,“一个需要传送门才能到达的地方,会是哪里?”
黎铭远仔细想了想,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
……
“黎光中学根本不在地球上!”周末的清晨,三个人正在凉亭里写作业的时候,黎铭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杨云辉和白卓凡吓得不轻。
“完了完了,这孩子被梦魇吓傻了。”杨云辉慌张地说,“谁知道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啥?。”
“你才疯了,能不能听我说完!”黎铭远有点生气了。
“行行行行行行,你说你的。”
黎铭远直接把和邵华泽交流的内容全盘托出,杨云辉和白卓凡刚开始还一愣一愣的,听着听着,他们也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的意思是……黎光中学是建立在别的星球上的?可是校史上面没说啊。再加上现在连火星殖民都不成熟,怎么可能在外星球建立这种地方,还是个学校!
”“就是说啊,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可是现在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情,虽然只有这一个证据,但是你想想,计时器上面没有25点和26点的时间,证明黎光中学在隐秘这件事,如果有更多证据就好了。”
就在他们三个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按住了杨云辉的肩膀。
“你论文写了吗就在这里嗨。”阴沉的声音从杨云辉背后传来。
杨云辉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就像锈了还没抹润滑油的机器一样一点点转过去,他背后那个人黎铭远还有印象,就是那天和欣慰吃饭的双胞胎之一。
“凌峰……我……写了……还没发……”杨云辉结结巴巴地说。
但是对方似乎不买账,反而换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突然一下用额头撞了一下杨云辉的脑袋,疼得他直吸气。
“我再问你一遍,我是谁?!”对方瞪着杨云辉说。
“哎呦喂……凌天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杨云辉龇牙咧嘴地说。
“要是再把我和我哥搞混,你就等着扣工资吧!”对方哼了一声,“中午十二点之前把论文发给我,别让我哥周末还在实验室加班,我可不想让刘阳成抢风头。”
等到那个人走了以后,黎铭远才问他:“那人是谁啊?”
“祝凌天,我上司,他哥叫祝凌峰”杨云辉揉着红肿的额头,“这家伙脑袋怎么这么硬,我差一点就脑震荡了。”
“上司?什么意思啊?”白卓凡好奇地凑过来问。“我们生命科学院不是分两个组嘛,他是我们第一组副组长,他哥是组长,不过我们都叫队长,刘阳成是第二组组长,前两天要每个人写一篇关于河流常见原生生物的研究论文,这不是来催我了。”
“欣慰不也是你上司吗?他不是组长吗?”
“准确来说,他是两个组总组长。”
“你要不要先回去写你的论文啊?我也是才给苏轶文交过论文的。”白卓凡关心地说,“我们写的是关于中国古代称谓的变化的论文,我在图书馆查了好长好长时间资料的……”
“没事儿,不用管他,大不了老子不交了,”杨云辉转而高兴起来了,“扣我工资?我看他还没有那个权力……”
“但是我有。”杨云辉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想扣工资啊,行,满足你,记得下星期晚上你负责打扫卫生,你一个。”欣慰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杨云辉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另一边,黎铭远和白卓凡已经笑得不可开交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让你去吧你不听,遭报应了吧哈哈哈……”白卓凡笑得肚子都疼了,一边忍着笑一边捂着肚子。
“节哀顺变,云辉”黎铭远一边吃吃地笑一边拍了拍杨云辉的肩膀。
杨云辉还在原地发愣。
就在这时,黎铭远注意到,如潮水一般的人群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准确来说是一个地方——黎铭远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干嘛去了?不会死了人吧?”杨云辉挠着头说。
“喂,你们不去吗!”裴轩费了老大劲才从人流中挤出来,对着他们几个喊道,“今天早上10:00去办权限卡,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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