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布扼腕叹息,哀民生之多艰。

由小厮引着几位儒生朝门外走。

“诸位,我家主人想必已然有了弟子人选,诸位还请回吧,记得把礼品也一并带上,我家主人并不喜这些俗物。”

“俗物?”一直忍气佯装恭敬的卢时恭,此时再憋不住心中怒火,当众将带来的酒坛砸碎一个,朗声道,“都说张公清高倨傲,在我看来实则是沽名钓誉之徒,单凭一己喜好选了弟子,那后生字迹龙飞凤舞,说得也是些胡话,张公要让他拜师,把我历阳卢家放在哪里了!”

三国时期,正直东汉末年,一句‘伤心秦汉经行处’把秦汉列在一处,自然是戳中了这些立志要做汉吏、食汉禄的迂腐儒生痛楚。

当年董卓一把火,烧了洛阳皇宫,也烧了汉献帝刘协的所有后路。

卢时恭的姐夫是樊能,依附于刘繇,自然是要痛斥诸贼,再者,看白展堂一个无名之辈得了张公欣赏,自己却被人下了逐客令,自然是心有不忿。

看门小厮本想陪着笑脸说上两句客气话,将无礼的卢家小儿送出门也就罢了,没想到张子布直接从书房推门而出,面容中多了一丝讥讽。

“历阳卢家?”张子布冷哼一声,不惑之年的小老头儿未必有多高,但此时威严气势可以说是不输任何人,“哼,卢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早些年被扬州刺史刘繇坐下的大将樊能掳了一个族中娇娘,听闻那樊能匹夫辱了卢家女清白后,可怜那小女子几次寻死不成,竟然还被被卢家人当成了礼物献给了樊能,樊能大喜,才有了你卢家现在的日子。”

卢时恭本来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被张子布一番怒怼在众人面前更加面红耳赤起来。

“你个老东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你写张拜帖,左不过是因为你早年有些威望……”

“好哇,方才在门口,你舌灿莲花,对我张昭三番五次说了些恭维话,我还纳闷你这种靠着压榨自家姐妹发家的竖子竟然还有几分家教?如今总算是肯撕破脸皮。”张子布朝着卢时恭淬了一口,“我张昭自幼跟随我师白侯公学隶书,写得是一手俊逸字,而立之年被徐州刺史陶谦陶公下狱,做得是一生洒脱人,张昭自问一生不卑不亢,今天莫说是你求我,就算是你卢家让樊能将军派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从我这儿得了一个字!”

历史中虽然对张昭的印象偏向于文臣,但其实这位张公也是文武双全的,君子佩剑,手中的就不仅仅是剑,而是手握三尺气节。

张昭的手掌还未握紧剑柄,只见一把长枪从后院直冲到前堂。

“这文斗看来是结束了,武斗可还没完事,不知道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想从我前堂比试?”

白展堂抬眼,只见一妇人协了一众武人从后院中走出。

那妇人声如虎啸,气势滔天。

再看那从后院直冲到前堂的长枪,此时正不偏不倚的钉在卢时恭脚下的地面上,长枪的木柄微微颤抖,刚好和卢时恭的腿抖得一样。

“还不快滚!!”

妇人一声怒喝,那卢时恭登时吓得屁滚尿流,朝着府门快步跑去,身后两个书童也忙不迭地跟上自家公子,生怕被身后这只母老虎生吞活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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