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阖府上下都在收拾行李,看门小厮恨不能将鸡鸭鹅狗一并打包带走。

铁匠铺也是关门收拾,那炉火铁器,都是生活了几十年的痕迹。

“要离开历阳城了。”张子布拉着夫人的手,看着不大的宅院。

院中母鸡不懂事,仍是一天一个蛋的下,墙下黄狗瞎扑腾,见着一大一小两个生人狂吠不止。

张子布伸手拂了拂竹叶青枝,三年前自己和夫人一同种下,如今已成荫。

“我当真是有些舍不得的。”一向飒爽的张夫人此时却有些流泪,“置家不易搬家易,那家禽黄狗都是打小就养在身边的,我还想送他们终老。”

张夫人是个武将之女,却偏生仁爱之心,鸡鸭养来从不烹食,每天稻谷精心的喂着,若是死了便就地埋了,只吃蛋不杀鸡。

张子布伸手替夫人拭去眼角泪珠,“这宅子咱们不卖,就留着,等到我帮助主公建功立业后,告老还乡时,你我二人就还回来,到时候就由咱们承儿继承我的衣钵意志,到时候百姓有了一片乐土,我们就在这宅第之中,再不闻世事,燕儿,你说可好?”

张夫人含泪点了点头,随后一同继续收拾。

院中,熊韶鸣对着狂吠不止的大黄狗发呆。

“熊子,干嘛呢?”白展堂看那熊孩子一动不动,大狗却狂吠不止把嗓子都叫哑了。

熊韶鸣缓缓抬起头,良久,一张冷峻的小脸才缓和下来,“白大哥,他们说你姓孙,还是个大将军的儿子。”

此时的熊韶鸣就像只受伤的幼犬,“白大哥一开始就没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也要抛下我了?”

昔日的熊韶鸣能气得漕运帮的柯老大满街追他,却在这儿蔫儿得不敢大声说话,白展堂直接伸手拍了拍熊韶鸣的头,一脸无所谓道,“诶呀,张公那边有小厮驾马,我这一路就自己骑马,我还琢磨着得找个会驾马的人儿呢?”

“白大哥,我会骑马了,我也会学着驾马的,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熊韶鸣看向白展堂的时候,眼睛发亮。

“行,那咱去市集买上几驾马车,一起走。”

熊韶鸣朝着白展堂会心一笑。

“其实白大哥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只是这事儿吧,太复杂,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我永远都是你亲爱的白大哥。”

一大一小,两人走在闹市中。

白展堂耳朵微微动了动,总觉得身后有两个脚步声不紧不慢,他和熊韶鸣停下来看马车的时候,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停下来,他们走的时候,身后的人也跟着走。

“这是被人盯上了?”白展堂暗自嘀咕一句,拉着熊韶鸣快步朝着一条小巷走去,熊韶鸣对于白展堂的突兀行径并不多问,只是跟着走,白大哥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毫无保留的信任,大抵如此。

狭小的巷子中七拐八拐,总算甩开了身后的盯梢。

“白大哥,这是有人跟踪你?”熊韶鸣小声问道。

白展堂点点头,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有可能是袁术的手下,或者是刘繇的部将,再或者,是花魁娘子连雪君所在的非攻堂?还是已经结怨的淮龙帮?

不管对方是谁,白展堂总觉得现在自己已经不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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