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凉，虽然朱晶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在风中待了这么久，她还是冻得手麻脚木。
不过此刻她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前方跪在地上的那个瘦弱背影。
她上身穿着淡粉色的盘扣衣衫，白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头发挽成两个灵巧精致的发髻，其上点缀了几个装饰，及腰的乌发披散。
和电视剧里的民国闺秀装扮一模一样。
许窈膝盖肿痛，刺骨的冷风轻而易举地就透过单薄的戏服将她身上仅存的热量挟走，她放在膝盖边的手攥紧裙角，尽量减弱自己身体的颤抖频率。
不然这一条还是过不了。
灯光师高举着照明灯，打在她前方正在说词的两个人身上。
等到秦思溪说完最后一句词时，导演终于拿起对讲机：“好，这一条过了。”
“今天收工收得晚，大家收拾好快回去休息吧。”
工作人员都恹恹的，打着哈欠收着自己负责的东西。
朱晶晶赶忙上前，将怀里的热水袋塞入许窈手中，搀扶着许窈让她慢慢起身。
“窈窈，你的膝盖怎么样？”朱晶晶看着她僵硬起身的动作，紧张道。
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了这么久，许窈现在的膝盖就像是有针在扎，额头都起了汗，但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你扶着我点，还能走。”
秦思溪看见许窈缓慢艰难的样子，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挡在两人前边。
“呀，许窈，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啊？”
朱晶晶看着她恶意的笑，心里积压的气愤一下就忍不住了，呛声道：“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怪你！”
明明就几句词，她却多次NG,拍了足足两个小时！
秦思溪捂唇，假模假样：“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关心你来慰问两句嘛。”
可看她嘴角掩不住的笑容，怎么都和“慰问”挂不上钩。
朱晶晶被气得眼睛发红，正要发作，一直静默的许窈突然开口：“我知道思溪姐不是故意的。”
她清灵黑润的眼眸望着秦思溪，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软：“毕竟思溪姐的演技水平就这样，不能要求太多。”
秦思溪出道多年，也演了不少戏，可是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一点长进都没有，要不怎么被说“万年不红”、“演技灾难”呢。
秦思溪平时最恨人家提到她演技，这是她的痛点。
果然，在听完许窈的话之后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气得涨红，再也维持不了平静的假象。
“许窈，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许窈丝毫没被她的破防影响到，和憋笑的朱晶晶绕过气得大喘气的秦思溪，浅淡柔和的声音被透凉的夜风传到秦思溪耳中。
“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思溪姐。”
把她气成这样，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跟她道别？！
秦思溪看着逐渐隐没在夜色的好看背影，心中的火气愈深。
*
化妆间里没有暖气，比外面好不了多少。许窈换上自己的厚羽绒服，又喝下一杯热姜茶后，才稍微感觉到了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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