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抛却明面上的戒律规矩,鼓励他们随心而行,那么九成以上的人就会堕落迷失。
只能渡得一成,甚至更少聪明慧悟者的佛法,不是正道。
宁可让所有弟子生活于外在的规矩之下,哪怕一辈子未有所悟,只是盲目跟从,至少看起来像是佛门弟子。
僧人们守戒守法,在民众间享有声名,有望得道的好苗子自然会更倾向加入佛门。
长远而言,便能渡化更多的人。
然而他能管束弟子们守戒,却没法帮助他们全都成长至足够护法的程度。
就连他本人,也没法满足后辈弟子们的期望,凭仗强大武力迅速解决事件。
对方以军阵拱卫着临时扎起的营地,而营地又将杂役院首座身处的凉亭挡在重重路障之后,强闯进去绝非轻易。
加上他感知到了,至少有两位以上的五品修士隐藏于对方的阵容里。
其中一位剑气冲天,竟似是嵩山门下的剑修。
要是交手起来,根本没可能不伤人命。
身后僧众,只怕会损折为数不小的一部份。
戒律院首座顾虑甚多。
飞鱼卫们可没有这么多东怕西怕的,人人手握刀柄,眼里闪露精光,意欲一偿当日战友被少林拒于山门外站了三个时辰的耻辱。
军阵之中,只有绿袍、红袍两道身影比较冷静,连兵刃也没携带。
绿袍面露不豫,红袍神情散漫。
要设法把这两位贵官擒拿,把杂役院首座换回来吗?
戒律院首座以手势示意僧众放缓脚步,尽可能延后与飞鱼卫们正面交锋的时刻。
并没有注意到僧众后方,跟着两位明显掉队的扫地僧人。
“明真师兄,我们又不会打架,强行跟来也起不了甚么作用的。”
“反倒待会打起来了,师兄弟们还得分神顾虑我们。”
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身体还是战战兢兢地跟着程真过来的明寿劝道。
程真却只顾凝望着飞鱼卫阵地上方的高空,没有回答。
待得一会,似是决定了甚么,才道:“你说得很对。”
“这样吧,我们就待在此地,不要走动,免得被卷入打斗之中。”
“我去上茅厕,你先在这等着。”
“这儿哪来的茅厕?”
“就是没有茅厕啊,所以我才怕你跟来。”
程真叹了口气。
“出家人随处便溺,污染环境,可不是甚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儿吧?”
确定没人跟来后,程真跃上附近一棵大树顶部,施展望气术观察飞鱼卫阵地。
飞鱼卫这次来的人不多,但气势足与戒律院首座相提并论的高境修士,竟有整整三位之多。
一人坐镇中宫,一人在旁掠阵。
还有一人不顾身份,藏在了老首座所在凉亭之中的木箱里头。
老首座何德何能,使得飞鱼卫掏空了家底摆这阵形?
除非这拨人对付的目标,原本不是老首座。
程真想起了昨夜窈窕娇媚的白狐狸。
不会吧不会吧,就凭这个破烂军阵。
莫说是数千年道行的大妖。
就连一个平平无奇的扫地僧,也应付不了啊。
今日且为老首座,作一趟潜行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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