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管家,王黻恨不得把王华从登州拉过来胖揍一顿,没想到那枫林阁的东家居然是自己的本家,还算是王华的侄子,从打探的消息看来,这王伦应该给王华孝敬了不少的财务,从那颗宝珠的价值来看,王华应该是搂足了。
自家族兄贪赃枉法王黻不在意,因为他本就是大宋第一贪官,太师蔡京和他都没得比,但是他受不了的事情是有这么个财神那王华居然光顾着自己搂,忘了让自己这个族弟外加提携他的恩官帮他搂。
当然,现在这个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要将官家交代任务的漏洞给处理好。略一思忖,王黻提笔亲手写下一封请柬,随后交给管家道:“你立刻送去枫林阁,交给那个王宝,告诉他,让他转交给他的东家王伦,就说今晚本官请他赴宴。”
管家一愣,王黻居然肯余尊降贵请一个商人?不过他也不敢问,当即领命收好请柬出门办差去了。王黻心中大定,随即静候晚上的时候王伦赴宴。但是不成想,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管家垂头丧气的回来,和他一起回来还有那封请柬。
王黻大怒,对管家吼道:“混账,莫非那王伦居然竟敢如此托大?”
管家苦着脸道:“相公勿恼,却不是那王伦拿大,而是因为今日他早已接到太尉府的招呼,那高太尉听闻他枫林阁的大名,今日晚上前去用餐,顺便和他王伦一叙。”
王黻闻言怒意更胜:“好你个高二,居然连本官的胡你也敢截。爪子居然都伸到我王家族人头上来了。”现在王伦对他有用,他自然将王伦归于王氏一族,如果没用,那就对不起,同姓各支,我和你不熟。
骂归骂,王黻心底却佩服高俅的确比自己更适合做一个弄臣,别说这份政治敏感度高于自己,速度快过自己,更比自己谨慎缜密。自己仅仅想着将王伦请到府邸,而高俅却直接将王伦堵在自己家,还顺便照顾了王伦的生意,做的面面俱到,难怪杨戬说自己能言善辩却少智谋,说的真有道理。
生气归生气,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此事,自己本就是靠着溜须拍马上来的,文不成武不就,给天子敛财也不会,吹拉弹唱踢球填词不如高俅,连干花石纲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都不如朱勔——自己祸害老百姓没问题,不过能不能帮天子把花石纲押进京造万岁山就难说了;要是现在这种拍马屁的事情都拍到痔疮上了,天子还要自己何用?
换句话说,他王黻就是一个不能做实事的人,善事恶事都不行。
当晚,枫林阁的天字第一号包厢内,高俅一身便装和王伦谈笑风生。高俅今年不过四十出头,正值壮年,身材高大仪表不俗,如果没有面上的两行金印,可以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美男子,这也不意外,当今的道君天子本人便是大宋第一的风流天子,长相不好的,多有才华也难入他的法眼。
高俅轻酌一口酒,微笑道:“高某早闻枫林阁的大名,不过还是首次来此,却与京师他处不同,王员外真是个妙人。”他出身低贱,虽然乍逢高位,却并没有盛气凌人,甚至于连自称都很谦和,让王伦对他的看法更高了一层。
王伦拱手道:“太尉过奖了,小可无非一介散人,别无他能,只好搞些小手段,谋条生路罢了。”
高俅摆手道:“不然不然,王员外大才,高某那日见到那首青玉案也是惊为天人,当日便有与员外一会之心,可惜微职在身,难得闲暇,直到今日方才一见。”
两人便吃边谈,高俅虽然身居高位,却毫无架子,将谈话的节奏控制的相当和谐。
在扯了一会儿诗词歌赋后,高俅话锋一转,开口道:“高某曾闻山东水泊曾有强人出没,未曾想王员外却将此地建成一处世外桃源之地,如此大才,让高某叹服啊。”
王伦心中冷笑:“来了。”
放下筷箸,王伦拱手道:“不敢劳太尉夸赞,小可本为一不及第的秀才,更逢家道破落,无奈之下流落江湖,后得机缘建起水浒庄,也是托天子仁政庇佑,无非运气使然。”
高俅笑道:“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昔日那徐世勣,早年投身瓦岗军,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深得信任和重任。两击薛延陀,平定碛北,后又大破东突厥、高丽。出将入相,功勋卓著,被朝廷倚为干城,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累封英国公,与卫国公李靖并称,陪葬昭陵,配享高宗庙庭。可谓千古佳话啊。”
王伦面色一沉,欠身道:“太尉言重了,小可不敢比古之先贤,更何况,小可无非是一山间野人,从无违背朝廷律法之事,水泊梁山无瓦岗的兵甲,当今天子更非隋末杨广,太尉此言,小可不敢受。”
高俅和颜悦色道:“王员外多心了,高某此次来只是朋友间的互访,当真有丝毫不信员外之处,何不在公堂相见?”
王伦沉声道:“小可并非多心,而是身份低微,难承窃钩之责,不得不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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