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从前殿回到内率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东宫内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

卫率府内,早已是灯火通明。

左卫率宇文甲,是纯粹凭自己的本事,而非凭关系、开后门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说起来,他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

可在东宫内,左卫率根本就是个闲职,很是无聊。

所以他就学会了自己找乐子,喝酒、赌钱乃是常事。

冬至那天,他在外面喝酒时,之前认识的几个酒友,给他介绍了一个新朋友。

这几个酒友跟他说,这位新朋友,有钱出手又大方,值得一交。

就这么着,宇文甲跟这个新交的朋友混到了一起。

很快宇文甲发现,他和这个叫张贵的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好赌。

此后,也不知张贵是赌瘾发了还是怎么回事,总是隔一两天就来找他。

张贵每次来,都带着几件宝贝物件,往桌子上一扔,说输了宝贝就是你的,赢了你得给同等价值的银子给我。

说来也奇怪,一碰到张贵,宇文甲的运气就特别的好,每次都是他赢,张贵带来的宝贝自然也都归他了。

今天晚上,张贵又带着五件值钱的宝贝找上门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便开始赌了起来。

他们每次赌的花样不一样,这次赌的是掷骰子,比大小。

一开始,宇文甲运气极好,两个骰子掷了个九点,张贵7点,输了一件宝贝。

第二把,宇文甲掷了个4点,张贵3点,又输一件宝贝。

第三次,宇文甲掷了个3点,本以为悬了,没想到张贵却掷了个2点。

就算宇文甲再怎么没有脑子,这时也看出不对劲了。

“哎呀,又输了,”张贵将第三件宝贝拿给宇文甲,“宇文将军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可宇文甲并没有去接。“张公,您每次都是带着宝贝来,空着手回去。”

“我虽一介武夫,可也并非没有脑子。您每次如此,定有深意。”

“将军果然是个明白人,”张贵抱拳作礼,“张某不过是一个酒徒罢了,只图眼前快活,又如何积攒得如此宝贝?”

“这些宝贝,张某都是受人所托,专门送给宇文大人的。”

“哦?”宇文甲看着张贵,“此人肯花如此大代价,究竟意欲为何?”

“宇文将军,”张贵凑近宇文甲,“您和姬威将军关系如何?”

宇文甲一抱拳,“我和姬威同同居东宫将军之位,关系本来不错。”

“您知道,”张贵向前探探身子,“姬威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宇文甲叹了一口气,“谁不知道,姬威是因为一个‘色’字而惹祸上身,被太子妃下令处死的。”

“难道您就不觉得姬威将军死得冤?”张贵缩回身子,“我和姬威也是老相识了,姬威本非好色之人,再说就算醉酒,他也没有那么大胆子,敢动太子妃身边的宫女。”

宇文甲摇摇头,“冤不冤的,又能怎样?太子或者太子妃让你死,你还能活得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贵顿了一下,“跟太子相比,你认为晋王殿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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