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开,让开!”
凄厉急切的呼喊声从门口传来,满头大汗的少女正急切的朝着大堂走来,瘦小的身子上背着青年。
瞬间打破了大堂内的环境,堂内的众人无不看去,维持人群的药房弟子不悦的朝那少女走去,善意的提醒。
“姑娘请小声点,莫要打扰他人,许多病人受不了惊吓!”
“请救救我哥哥,他从早上就感觉身子难受,方才喝了瓢井水就直勾勾的摔在地上,脑后更是砸出了口子,血流不止。”
说着小姑娘便将背着的青年,轻柔的放在了地上,翻了个身子,仰面朝上露出铁青的面容,嘴唇乌紫,额角还有个血洞被手帕缠着。
将青灰的料子染得暗红,令周遭的众人心惊肉跳,胆子小的直接瞥过头去,更有甚者双手合十念起阿弥陀佛。
唯独苏弦瑜打量了两眼,那青年的面庞,眼神不由一冷,这青年赫然是之前参与前身落水的青皮之一。
如今方才过了半月,就出了意外,个中猫腻令人深思。
药房弟子见了也是蹙着眉头,从怀中取了瓶止血的药粉洒在了手帕上,仅仅几个呼吸血便止住了。随即俯下身子,跪坐在病人肩膀旁。
先是抚摸了脖颈间的大动脉,随即轻轻拍着脸颊,掀开扩散的眼皮,最后手抚在了病人手腕处。
药房弟子的面色也越发严肃,眉宇间如山川沟壑,最后在少女炽热的眸光中,羞愧的站起了身,朝着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医者道:“这病人面色铁青似乎是中了毒,伤了心脉难以使血气流转。
但把脉之时,其脉搏却异常浑雄,似乎是血气燥热,属某种阳症。
外显阴邪,内含阳火。非是六气失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说着眼光不自觉的朝着人群中的少年望去,正是旁观的苏弦瑜。
半月前少年落水的事在城南间闹得纷纷扬扬,许多人骂那些青皮丧尽天良,唯利是图,连读书种子的童生老爷都干敲竹杠。
甚至在推搡间,使童生老爷落了水,怕是要误了今年的乡试,耽误了许多人打算挂靠的念头。
现在青皮突然遭人暗算,令有心者心悸,日后怕是流言四起,白白污了民声。
同样蹙着眉头的医者,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女,几经斟酌后方才开口:“张家姑娘令兄目前的病症,主要由两种病根导致。
一为武功,是一门火属性或是阳属性的劲力导致,不断刺激着令兄心脉,燃烧气血迫使心肺其超乎常态的运行,两三时辰后就会气血亏空。
另一方面,便是有术道高人算计,以天时暑气,地浊之暗混杂着水之寒性,三者调和化为阴暑疫气,做药乱了体内五行五气。
寻常人体内五气流转,即使一方大盛终究会相生相克,化为中庸。但在暗藏的劲力相激,损伤了元气之本,乱了体内清浊。”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将命不久矣这四个字埋在心中。
张家姑娘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披头散发的伏倒在兄长旁嚎啕大哭,令周遭众人无不唏嘘。
远远看着悲鸣的少女,瞧不见面容,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让人怜悯,不知为何苏弦瑜心底不由浮现些许别扭。
刚想转身朝着药房大门口走去,离开这地,却陡然听到少女悲怆的高鸣:“兄长!”
张家姑娘纤细的五指紧紧扣着青砖,指缝间隐隐渗着血迹,缓缓的跪坐起身,失神的望着身前的兄长。
心善的药房弟子,取出了堂中边角处的草席,盖在青年身上,想要安慰却拙于口舌,呐呐无言,最终硬挤出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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