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张延龄会这般动怒了,原来是民情热议,已开始排挤他去逛楼子了。

张延龄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吵嚷着要去醉夭夭“打”回个公道。

张鹤龄已拦了住他:“对方可不是易与之辈,岂会容你乱来?”

可以猜想到的,那醉夭夭已做足了准备,就等着他们俩兄弟闹上门去了。

寿宁伯府虽是权贵,可手头上也没个兵士,能用的人,无非是府里的奴仆。

真闹上去动起手来,未必能在对方手头上讨个便宜。

再说对方也是背景通天之人,事情闹大了,官府定是两不相帮。

张鹤龄想了一想:“这事还得从那姓周的掌柜查起,我不是让你查蔷薇露么?查到什么线索了?”

很显然,流言是那幕后东家指派这周掌柜干的,只有查到那周掌柜,事情才能了结。

张延龄被拦了下来,犹有些气愤,他气鼓鼓甩着手:“哪里还有功夫查那蔷薇露?我听到那流言蜚语便被气昏了头,将这差事丢给手下人去操办了!”

张鹤龄被自己这蠢兄弟给气得头疼,正要责骂,却又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大老爷,二老爷!”

从那后院月亮门里跑进来的,是张延龄的贴身小厮。

那小厮急匆匆跑进来,脸上还挂着急不可耐的喜意。

“小的,小的幸不辱命啊!”

他一进来便往地上一跪,拱手报喜。

“快说!”

张鹤龄已等不及了。

“小的已查明,这京城经营蔷薇露的店铺有十多家,分别位于东城皇墙根上、西城驴二胡同,南城济民大街……”

这小厮一股脑儿,报了一堆地名,听得张鹤龄脑门又疼了起来。

“停停停!”

张鹤龄摆了手喝停这小厮,没好气道:“你没有挨个去调查吗?查一查这些店铺的东家掌柜,看有没有姓周的?”

“不用查,不用查!”

那小厮喜滋滋咧着嘴,露出大黄牙来:“小的早已问清楚了,这些店铺的蔷薇露,都是从城西大市街的馨香坊进的货!”

“……”

张鹤龄顿了一顿,随即一脚踹了出去。

“那你方才啰嗦那么多作甚?”

十多家店铺一个一个报上地址来,你是在邀功是么?

尽显得你能耐了?

“哎哟!”

那小厮被踹了个跟头,又赶忙爬了过来,腆起笑脸来:“谢大老爷赏脚!”

看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张鹤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也算是立了一功,回头去账房领赏……”

那小厮千恩万谢退了出去,张延龄已凑了上来。

“阿兄,咱们这就去那馨香坊,将那铺子给砸了!”

他一上来就喊打喊砸,当真不负他“生阎罗”的名号。

相较之下,“活太岁”张鹤龄就斯文得多了:

“砸个屁!你去派人暗中探查,查出那店铺掌柜的身份下落来。”

……

张延龄屁颠屁颠地往西城去了,张鹤龄却又惦记起红袖来。

这两天,他已将那卧房的红绸帐幔全都拆了去,又在自己的卧房之侧的耳房里,给那红袖置了间安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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