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崖将一丝内力打到姜知行碎骨里,内力沿着碎骨向全身爬去,沿经骨头寸寸碎裂。
待到全身骨头都碎了,人也就彻底死透。期间痛苦,如剔骨剜心,求生不得。
姜知行无意识瑟缩一下,骨头碎裂声在昏暗地道尤为刺耳,吱嘎吱嘎叫人听得牙齿打颤发麻。他甚至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就疼晕过去,垂着头跪坐在地上,无声无息,不辩生死。
慕容琴蠕动上前,背上黑色蝴蝶黯淡无光,爬过的地面留下一道血痕,自身不保,撑着日薄西山的身子唤道:“知行……”
白无崖看向脚下血流过多的慕容琴,毫无感情的瞳孔里倒映出凡人般怜悯:“他本可以好好活着,如果没有你。”
白无崖看向密室外面,那里盛进来一点阳光。
白无崖通过阳光折射角度计算出时间,冷声道:“时间到了。”翻手一剑刺穿慕容琴心脏,手段残忍。
慕容琴没有发出一丝痛苦叫声,死前最后一刻,她的中指触碰到姜知行垂下的小指尖,看着他昏迷的侧脸,满足地笑了。
对不起啊姜知行,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让你替我承受这么多痛苦。
你本该在千山阁无忧无虑地活着,留在书院亦或考到武院,都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甚至被朱佩紫、青云直上。
可我却间接害你背井离乡无家可归,苦心孤诣琢磨我的病,为我向那些少女们下跪,被她们辱骂无耻,被她们的亲人朋友拳打脚踢,走上采花大盗不归路。
我不该这么自私,明知自己命不久矣,硬要留你陪我度过最后一程。都是我的错。现在,我要下去向死去的少女赔罪,让她们都恨我吧,不要做鬼来找你了。你是被我蛊惑的,你无罪。
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给你找一个好归宿,我只知谢泽渊是当朝流散的三皇子,这样的身份不值得师叔煞费苦心培养。
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只要攀上谢泽渊,只要师叔一句话,白无崖就不会为难你。
姜知行,你该生活在光亮下,而不是覆盆难照的逃窜流离。
我向谢泽渊留了讯息,他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了,再坚持一会,一会儿就好……
白无崖抽出带血的两指,姜知行“噗通”落地,两眼闭着,无知无觉。
只有骨裂声昭示他活在痛苦里。
慕容琴的泪在眼窝打转。
密室尽头两道黑影向这边奔来。
慕容琴的泪滑落,瞑目。
生息尽断。
谢泽渊,终于来了。
两刻钟前。
梁婧仪正打算走出谢泽渊房间,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谢泽渊床下:“你床底着火了?”
谢泽渊低头看去,黑漆漆的床底疏忽燃烧一团小纸条,燃烧速度快且惊人,马上就燃烧完纸条,火舌爬向床单,继续烧灼。
这是姜知行射进来的箭上带着的纸条,谢泽渊随手一扔,滚进床底了。
谢泽渊眼神暗沉,提起茶壶把手一壶水倾倒进去,火势马上扑灭。
梁婧仪发觉不对劲:“灭得好快,不像普通的火。”
谢泽渊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手里把玩着茶壶把,缓慢从地上起来,意味深长道:“当然,她不会想烧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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