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枫溪,乍暖还寒。

丁家敞亮的土坯瓦房前,常文惠正跷着二郎腿,坐在窗棂前嗑瓜子,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那叫一个惬意啊。

“娘,我被那泼妇打了!”

丁梦儿一踏进院子,就撅着嘴唇说道,那泫然欲涕的样子我见犹怜。

常文惠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并呸的一声将瓜子皮吐得老远,这才火气腾腾的起身,“什么?她又打了你?那个贱……”

正要口出秽言,看到女儿身后一语不发的安景琛,赶紧堆着笑脸迎了过去,“哟,景琛可是好久没来了,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安景琛削薄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缱绻笑意顺着浅浅酒涡荡漾开来。

“她打了梦儿,我总得对娘交代一声。”

“瞧你这孩子,客气了不是。”常文惠憨态可掬的笑容,活脱脱一副慈母范。

可看到女儿脸上那红彤彤的巴掌印,笑容顿时僵住了,“我的天啊,都肿成这样了?你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她下如此狠手?”

“除了误会她和常武私奔,我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丁梦儿耷拉着脑袋沮丧之极。

“就为了这点小事把你打成这样?”常文惠故意大声质问道:“有什么误会是说不清的?我相信她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一定是你做了更过分的事!”

“呜呜呜,我真没有!”

丁梦儿还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打,火辣辣的脸颊又痛又痒,被母亲这般质问,委屈得直掉眼泪。

对,有什么误会是说不清的呢?

听义母这么一说,安景琛愈发觉得乔木瑶过分。

“娘,你不要责备梦儿,她说的是真的。”安景琛冷着脸,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没能及时阻止,特来给您赔礼道歉。”

说完这话,他拱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常文惠慌道使不得,并松开女儿将他让至屋里,沏了茶摆了红枣、瓜子之类的干果,就以煮鸡蛋为女儿揉脸为由起身离开。

“景琛哥,你什么时候写休书?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她的温良贤惠都是装的,你莫要被她骗了,还是早点写休书……”

乔木瑶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那女人这两天的变化确实大,但若说之前都是装的,安景琛根本不信,他拿起桌上茶碗浅抿一口,“你放心,等我还了她的银两就写休书。”

见母亲不在,丁梦儿欠身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有点私房钱,等我哥回来,再让他帮忙借点,应该能够凑齐。”

“不急!”

安景琛修长的眉,顿时拧成一团,“银子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可……”

“她这两日怪怪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安景琛不等她说完,就放下茶碗起身离开,“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也不要送东西过去。”

刚回到自家院子里,就看到乔木瑶和常武,有说有笑的蹲在屋檐下忙着什么。

看到两人快要凑到一起的脑袋,安景琛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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