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时节的下游村,几乎家家挂白。
哭泣声不绝于耳,低气压。
村民们已经顾不上啥子种田了,全村现在剩下近三百人,三百多土匪干掉了一千二百多村民。
血亏!
胡老爹和胡一牛进村的时候,都被下游村的惨状吓白了脸。
跌跌撞撞到了老袁家,看见一家子还活着。
胡老爹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软得起不来。
“亲家啊,老话说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家齐齐整整就是福!”
老袁头心有戚戚:“哎哟,谁说不是啊,亲家,你不知道,那晚有多悬,都他娘的见人就砍,跟疯子一样啊!”
“外头都传遍了,说是来你们村报仇雪恨的,就是你们大年三十那晚杀了的土匪的同伙!”
胡老爹显然是打听了一路消息才来的。
说到这个,老袁头就是一肚子气:“狗日的,不要脸,就兴他们来咱村又抢又杀,还不兴我们还手啊?打不赢,还敢来报复!”
“听说贾县令已经跑路了,现在是师爷在顶着,时不时流民作乱,治安已经乱了套啦!”
两爹愁眉苦脸,感叹这世道太难了。
三百多的村民,有些家庭失去顶梁柱只剩下了老的老,小的小。
无奈只得投奔了,自己的亲戚去。
几天之内,死的死,跑的跑,全村就还剩下了一百多口人。
这么一个大村子,空荡荡的,偶有撕心裂肺或期期艾艾的哭声响起,很让人唏嘘。
那天哨卡还有一个未死透的村民透露,害他们至此的是上游村的带路党小舅子。
至此,两村彻底结下了死仇。
云南白药和羊肠线在这次重伤后发挥了极大的重要,被翠花称之为嘉州大药房高档货。
马氏的鸡几乎全军覆没,隔天就杀,一点都不心痛。
这次胡老爹到了袁家后,翠花已经正式向两家人提出离开的要求。
“不说天干这事,现在咱们蜀地的流民已经失了控,这次来我们村的流民有上千人之多,我们村现在就剩一百多口人了,流民再来一次,要如何抵挡?”
胡老爹抓着头顶,建议:“要么,你们跟我家去,上大峨山?”
翠花摇头:“大峨山又不是啥秘境,外人无法进入,回头灾民找吃的,迟早要摸上去的,爹,一起走吧!趁现在大家都还没下定决心!”
胡老爹显然被说动了心,但是他也没有这般迁徙过,心里很没有底:“这,我们能去哪儿呀?”
“京城!”他家闺女一脸笃定的说。
“那不是小皇帝和朝廷所在的地方么?咱是蜀地人哟!”
“反正京城迟早会变成最后一个皇帝的地方!”
“闺女,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还得回去和你娘你哥他们商量呢!”
本也不是说走就走,准备工作可以开启了。
翠花在养伤期间,去了几次青县,从空间偷渡了两百多斤的风干牛肉。
大人食指长度大小,这可是小作坊出品,保质期一年都不带坏的。
给家里人说是重金和藏民买的。
西南也是藏民大区,都知道那里产牛羊。
她在内蒙旅游时候买的水囊,也全部贡献了出来。
骡车车厢让老袁头进行的改装,车顶和车底部都加了竹筐,可以放衣物等。
袁老二被赋予打造深口双耳铁锅和长砍刀的任务,大嫂让他做完家里这些任务,就回村了。
袁老二后怕得不行,多次提及,要是他那天晚上在家就好了。
这孩子是真的纯孝,挣的工钱一文不留全交他娘,看到爹和弟弟还有大嫂受伤,天天干完活还走夜路回村。
第二天,天不亮又回镇上。
怎么劝都不听!
准备工作还在继续,翠花从篾匠家买了大大小小十多个,用竹子编的背篓。
给两个小崽崽买了两个,有盖头可以扣起来的小背篓。
这种装载量大,且轻便的工具很是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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